添了两把纸,火光起,他微微闭上眼,突然感觉身边的垫子一陷,程澈睁开眼,余光就扫到了沈凡的侧脸。
沈凡居然还没走。
&ldo;你回去睡吧,&rdo;沈凡跪听到他旁边,看着燃烧着的香,&ldo;我在这儿守着。&rdo;
程澈不敢转过脸来:&ldo;都是儿子守的。&rdo;
&ldo;你爸,&rdo;沈凡说,&ldo;认我当干儿子了。&rdo;
程澈忽然扯起一侧的嘴角,咧出个难看的笑。
&ldo;跪一宿,&rdo;沈凡说,&ldo;你的腿就可以去截肢了。程澈垂下眼,捏了捏大腿,麻得没什么知觉了,想撤出一条腿站起来,结果一抬腿,整个人不受控的往沈凡身上倒,沈凡把他擎住,扶起他,拽到一边的凳子上。
程澈他姐上去帮忙揉了揉程澈的膝盖,转头看到沈凡在添火盆里的纸,站起来说:&ldo;沈凡,不用你,我来。&rdo;
&ldo;没事儿。&rdo;沈凡不动。
&ldo;今天都那么麻烦你了,&rdo;程澈他姐说,&ldo;你也歇会吧,我们都不跪了,在这旁边坐着就行。&rdo;
&ldo;沈凡。&rdo;程澈喊了他一声。
沈凡转过头和程澈对视了一眼,放下手中的纸,缓缓起身坐到了他身边。
三个人坐在一侧,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凳子,沉默着,一时无话。
&ldo;墓地得选吧,&rdo;程澈他姐开口跟程澈商量,&ldo;咱给爸选个什么地方?&rdo;
&ldo;就我爷我奶旁边吧。&rdo;程澈说。
&ldo;行,&rdo;他姐点头说,&ldo;出殡那天,我估计来不了这么些人,我爸也没什么晚辈,可能得需要人抬那些纸的东西,然后找个空地儿烧了。&rdo;
&ldo;我让我朋友来,&rdo;程澈沉默了一会说,&ldo;我妈知道吗?&rdo;
&ldo;说过了。&rdo;程澈他姐语气很轻,&ldo;她不想来。&rdo;
程澈没再说话。
守灵三天。
沈凡看程澈几乎没怎么合眼,眼下乌青很重,面瘫似的,只会眨眼。
张铭他们几个过来之后,也一起帮着程澈把最后的事收尾,楼上楼下都收拾结束。
凌晨四点,几个人去到火葬场,送了他爸最后一路。
烧出来的东西捡了捡,放在了骨灰盒里,人活到死就那么一小捧。
程澈把他爸放在了在农村山上,爷爷奶奶墓地的旁边。
那坑也是张铭他们几个大小伙子事先刨的,程澈放完,跟着他们又轮铁锹,把土填好,最后的活是程澈的,他垒了个坟包,拍完了最后一锹,他和他姐脱下了孝衫。
&ldo;爷、奶,爸回家了。&rdo;程澈他姐怀里抱着一团白,带着哭腔说了最后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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