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树往书包里扔文具的动作突然停下来,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程司。神色融化在泛滥的日光中。
&ldo;那个,你能不能……&rdo;
女生还在迟疑着要不要开口,对方却已经猜到意图了:&ldo;生命科学笔记吗?&rdo;
点点头。
&ldo;我是很想帮你啦,可是……&rdo;男生两手一摊,&ldo;我自己都从不记笔记。要不我帮你问问别人。&rdo;
预计除了面前这男生之外,整个班级也找不到第二个愿意帮她的人。怎么说都是竞争对手,光看平时那些抵触的白眼都能了然。
夏树正犹豫是该对程司表示感谢,还是劝他别跟着白费力气,面前突然多出一本粉红色的本子。
将本子扔过来的风间解释道:&ldo;借你复印。&rdo;
夏树愣了愣。
&ldo;谢……&rdo;
女生的尾音被男生不带感qg色彩的答话截断:&ldo;不用谢我,不是我的。比我自己的全,你先用着吧。&rdo;
语气又那么冷冰冰。
夏树将本子捏在手里,不知所措。
程司翻开扉页确认了一下笔记本的所属,扯了扯夏树:&ldo;走,我带你去影印室。&rdo;
介意的却完全与生命科学课无关,而是这本明显不属于男生的粉红色本子。走在路上的夏树忍不住好奇心,对程司扬扬手中的笔记:&ldo;……是谁的?&rdo;
&ldo;黎静颖的。坐第三排,等会儿可以指给你看。&rdo;
&ldo;可是,没经过她本人同意就借用她的笔记不太好吧。&rdo;夏树停住脚步,愣在走廊中央。
程司脸上换上轻松的笑容:&ldo;没事的。她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东西,可以随便用。&rdo;
夏树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失落神色:&ldo;你们……&rdo;
程司的目光在女生的脸上停了须臾,丝毫没注意到有何不妥,勾起嘴角大大咧咧地解释说:&ldo;风间和我跟她关系都挺铁,经常互相乱拿东西……呃,其实是我们经常乱拿她东西……嗯,这么说也不对,以后你就知道了,全班都经常乱拿她的东西,她不会生气的。总之,你放心好了。&rdo;
&ldo;……哦。&rdo;半晌之后,喉咙里哼出无意义的短音,继续往前走去。手心里罩上一层cháo湿的冰凉,像是,秋天的霜。
(五)
黎静颖。
这名字才刚在好奇的催化作用下在夏树心中发酵,后面一节语文课上,年轻可爱的女老师就点名让夏树见识了本尊:&ldo;我请个同学来念一下后面的选读课文……黎静颖。&rdo;
一个女生从第三排站起来,背影娉婷,有层次的琥珀色长发泛着光,垂向腰际。
刚开口读第一句,夏树就借着声音辨出是早晨从自己身边经过喊&ldo;报告&rdo;的那个女生。
柔软的声音像误触礁石的微澜,缓慢起伏着向四处氤氲。
&ldo;时间和晚钟埋葬了白天
乌云卷走了太阳
向日葵会转向我们吗?
铁线莲会纷披下来俯向我们吗?
卷须的小花枝头会抓住我们缠住我们吗?
冷冽的紫杉的手指会弯到我们身上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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