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上置之不理:&ldo;看便看,朕还怕他们看不成。&rdo;
他这般不以为意,锦书也随之释然:&ldo;罢了罢了,左右七郎同我一道丢脸,你都不怕,我还怕什么?&rdo;
圣上笑了一笑,温声道:&ldo;却也无妨,咱们只做一对同命鸳鸯便是。&rdo;
二人携手上了辇车,一道往含元殿去,锦书在这里做了许久的奉茶宫人,现下再来,倒是不觉生疏。
她走之后,奉茶的便换成了内侍,也是此前在含元殿里侍奉的,同她也认识,见她过来,连忙致礼。
&ldo;免了,也是故人,做什么这样客气,&rdo;锦书含笑道:&ldo;今日你先便歇一歇,我亲自为圣上沏茶去。&rdo;
宫中从不乏骤然得势之人,更不乏得势之后,对于昔年旧事羞于启齿之人。
那内侍见她如此自若,全无躲闪,心中由衷钦佩,便是一侧的宁海总管,也不觉侧目。
圣上最欣赏的便是她这般心性,在一边静静注视她身影,目光温柔,却不言语,等到她端着茶过来,方才低声道:&ldo;你倒豁达。&rdo;
锦书知他说的是什么,只是不以为意的一笑:&ldo;行的正坐得端,做什么怕人翻出来讲?自己问心无愧,便极好了。&rdo;
圣上听得颔首,却不再提这一茬,饮一口茶,道:&ldo;年关时候,静仪与驸马便要还京,子女随之一道,年关宫宴与开春命妇宴席,怜怜记得为她留出位置。&rdo;
锦书头一次听到这消息,心中微怔,面上却不显:&ldo;长公主还京,可要留居宫中?若是留居,我便吩咐人早早将她昔日住的地方收拾出来,也方便些。&rdo;
&ldo;不必,&rdo;圣上淡淡道:&ldo;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她已经不是顾家人,还留在宫里做什么。&rdo;
姚家门第使然,锦书自然见不到静仪长公主,只是隐约听闻,圣上对于这位同胞皇妹颇为亲近,现下再听他言语,却觉不过了了。
这是他们的家事,她也不去掺和,只是为以防万一,出言问道:&ldo;我未曾见过长公主,也不知她忌讳偏好,只好问过七郎了。&rdo;
&ldo;无需理她,&rdo;圣上握住她手掌,低声道:&ldo;论位分,怜怜是贵妃,她是长公主,本就输于你,论身份,你是长嫂,她是幼妹,也该她谦逊,哪里用得着你去适应她。&rdo;
他这样言语,锦书不是不感动的,可是感动之后,却又生另一层思悟。
‐‐圣上对这个胞妹,确实不怎么亲近。
只是不知,究竟是此前便如此,还是这位长公主做了什么,恶了圣上。
临近午时之际,中书省有人求见,圣上往前殿去,宁海总管回来取遗落的奏疏时,见了锦书,便笑着问安。
历经风雨的内侍总管心中也有些犹疑,然而对于风向的把握与圣上心思的猜度,使得他很快下了决定。
&ldo;娘娘,&rdo;压低声音,宁海总管语气微沉:&ldo;圣上否了驸马外放领军的奏疏,决意使长公主夫妇久留长安。&rdo;
锦书听出他语中示好之意,笑意愈发温和:&ldo;长公主与圣上骨肉至亲,不忍分离,也是有的。&rdo;
&ldo;长公主仁善,最是温和,&rdo;宁海总管笑意浅的,像是一缸水中即将化开的墨意:&ldo;‐‐同贤妃娘娘,也很处得来呢。&rdo;
第34章星星
临近年关,各家各户都忙了起来,年货的制备还在其次,人情往来,才是大大紧要之事。
张氏作为姚家主母,自然也不会例外。
若是在往常年,她即使辛苦些,却也不至于太过劳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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