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嫂嫂……&rdo;贤妃动了动嘴,想要再劝,却被葛氏打断了。
&ldo;娘娘是意思我明白,左右您已经同圣上说了,夫君也首肯,娘也愿意,这事儿肯定是板上钉钉,我认了。&rdo;
&ldo;娘娘的恩情,我记住了,娘在其中调和,也辛苦的很。&rdo;
她咬着牙,一字一字的说出来,神情之中有种叫人打战的阴冷,在贤妃与萧老夫人脸上依次转了转:&ldo;娘娘此前说的话,我也回敬给您‐‐咱们来日方长。&rdo;
一句话说完,葛氏不看萧老夫人神色,也没搭理贤妃的挽留,搭着嬷嬷的手,转身出了披香殿,出宫去了。
&ldo;夫人,&rdo;陪着她的嬷嬷是她奶娘,最是明了她心性,等到出了宫门,上了轿,才在她边上道:&ldo;您方才,可是跟老夫人和娘娘撕破脸了,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。&rdo;
&ldo;奶娘,&rdo;葛氏此前的强硬消失,顾不得世家贵女的气度,抽空力气一般,靠在轿内流泪:&ldo;我的阿循,这辈子都毁了,都毁了啊!你叫我怎么跟他说,怎么跟他开口!&rdo;
&ldo;夫人哎,您别哭啊,&rdo;嬷嬷心疼的给她擦泪:&ldo;待会儿出去还要见人,您这样,指不定传出什么话呢。&rdo;
&ldo;他们爱传就传吧,我都不在乎了,&rdo;葛氏以手扶额,眼泪止不住的流:&ldo;前些天阿循还跟我说,先生夸他文章写得好,下一场春闱便要入场一试,说他要做状元,叫我在他骑马游街的时候,记得去捧场,扔花给他,这会儿什么都没了,你叫我怎么跟他说……&rdo;
母亲对于孩子,总是有万般期待的,谁也不会例外。
葛氏眼泪流的这样凶,嬷嬷感同身受的看着,也觉得难受,跟着垂泪起来:&ldo;老夫人也真是糊涂,怎么就首肯此事了,老爷也是……&rdo;
&ldo;这有什么奇怪的,能叫圣上满意,连带着喜欢赵王,牺牲一个阿循有什么。&rdo;
葛氏只是伤心,并不是蠢,随即便苦笑道:&ldo;夫君有好几个儿子,老夫人有好几个孙子,没了我的阿循,也会有别的人代替。&rdo;
&ldo;可是,&rdo;她合上眼,眉心抖动,心如刀绞:&ldo;我只有我的阿循啊……&rdo;
&ldo;夫人,快别这样,奴婢看了难受,&rdo;嬷嬷难得的冒犯一次,像葛氏小时候那样,叫她靠在自己怀里,温声安抚:&ldo;他们没心肝,您何必这样伤怀……&rdo;
&ldo;嬷嬷说的对,&rdo;葛氏哭了一会儿,又笑了,随手拿帕子擦了泪,她冷冷道:&ldo;萧家把我用完了,就扔出去最后铺一次路,还害了我的阿循,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,赵王也只是赵王,又不是太子,怎么就值得这样劳心劳力,拼死扶持。&rdo;
&ldo;还有二公主,&rdo;她目光冷的吓人:&ldo;该死!&rdo;
&ldo;夫人,您可别走错了路,&rdo;嬷嬷见她这样,吓了一跳:&ldo;您还有阿循公子呢,可不能胡来。&rdo;
&ldo;我没疯,清醒的很,&rdo;葛氏从她怀里起身,略整了整发髻,苦笑之中带着冷意:&ldo;我嫁给萧鉴这些年,没什么对不起他的,他有宠妾,我没害过,有庶子庶女,我也没打压过,好啊,到头来,他这么对我和阿循,真当我们是桌子上的碗筷,说扔就扔了。&rdo;
那嬷嬷被她连珠炮一般的一席话惹得发愣:&ldo;……夫人。&rdo;
葛氏却没回答,只是凝神细思一会儿,吩咐道:&ldo;嬷嬷,待会儿回府后,差人去请母亲过府,就说我有事要讲,片刻耽搁不得,再吩咐人去挑几个模样俊的侍女,要温柔小意的。&rdo;
看一眼目露担忧的乳母,她勉强一笑:&ldo;宽心吧,我有分寸的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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