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路文学

第34章（第2页）

冯世杰答道：&ldo;不多，能说得上话的就更少了。周国正、吴志明和李铁军几个人会点木匠活儿，志明的技术好一点。国正以前在县里的翻砂厂干过，后来厂子倒闭就回来了，就是你刚才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小伙子，听说技术不错，当时在厂里是生产骨干。再有就是村东头的刘大爷以前在古城机械修造厂干车工，早就退休了，现在也是在家里种地。&rdo;

丁元英问：&ldo;这几个人跟你都是什么关系？&rdo;

冯世杰回答：&ldo;远近都沾点亲，农村差不多都这样。丁哥的意思我明白，我说的这几个人都是我很了解也比较说得来的人，都是实实在在的庄稼人。&rdo;

丁元英点点头，说：&ldo;一会儿把刘大爷也请来。&rdo;

回到冯世杰家，吴志明、周国正、李铁军几个人已经到了，院子里西厢房的房檐下挂了一只灯泡，光线虽不是很亮堂，但喝酒聊天是够用了。当院摆了一张圆桌，啤酒、酒杯和下酒小菜也已经摆好。

冯世杰给丁元英一一做了介绍，然后对李铁军说：&ldo;铁军，你去把刘大爷请来。&rdo;

&ldo;哎。&rdo;李铁军答应一声，马上就去了。

几个人围桌而坐，但谁也没有动筷子。冯世杰说：&ldo;丁哥，咱先喝吧，不用等了。&rdo;

丁元英拿出烟给每人递了一支，说：&ldo;不忙，等等刘大爷。&rdo;

大伙儿抽着烟闲聊，过了十多分钟李铁军把刘大爷请来了。刘大爷60多岁，头发已经花白，微微有些驼背，但身板很硬朗，穿着一件灰布衣裳，黑黝黝的脸上刻满了皱纹，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庄稼人的朴实，几乎看不出是从工厂里退休的老工人。丁元英礼貌地站起来与刘大爷打招呼，给老人让座。

冯世杰等人都坐齐了，端起酒杯说：&ldo;丁哥是我朋友，今天能到家里来我特别高兴。丁哥想找人喝酒聊天，我就把大伙儿请来了，没别的意思，喝酒闲聊，能喝的多喝，不能喝的少喝，喝好就行。来，先干一杯。&rdo;

大家纷纷举杯，一场不寻常的喝酒聊天就这样在一个农家小院里开始了。

丁元英给刘大爷倒酒，说：&ldo;大爷，身子骨挺好？&rdo;

刘大爷用粗糙的大手拘谨地扶着酒杯表示礼貌，说：&ldo;还行，庄稼活儿还能干点儿。&rdo;

丁元英像唠家常一样问：&ldo;听说刘大爷是车工，干了多少年头？&rdo;

刘大爷说：&ldo;从16岁学徒一直干到退休，干别的咱不会，没文化。&rdo;

丁元英又问：&ldo;咱村的地够种不够？&rdo;

李铁军插了一句，说：&ldo;人均还不到两亩地，够啥？&rdo;

吴志明一杯啤酒下肚话头就来了，放下筷子说：&ldo;够种又能咋样？就算有地，现在种地哪还有赚头，这费那费一扣，能落个填饱肚子就不错了，真不如出去打工。&rdo;

李铁军摇摇头说：&ldo;我出去打了3年工，落住啥了？你也得能找到活儿呀，就算找到了活儿你也得能拿到工钱哪，等好不容易拿到了工钱，路费吃住一除你还能剩几个？打工的太多了，你要找不到活儿还得往里赔呢。&rdo;

半天不吭声的周国正冒了一句：&ldo;妈的，一膀子力气没地儿使，这是啥事呀。&rdo;

丁元英问道：&ldo;世杰说你在县里的翻砂厂干过，那厂子为什么关了？&rdo;

周国正不屑地一笑说：&ldo;县里的国营翻砂厂生产普通农机具怎么能跟人家私人的翻砂厂竞争？又不是精密铸造，也不是高技术，人家私人当院搭个棚立个灶，凑个一两万块钱就干上了。国营厂的摊子多大？本来就是当官儿的多干活儿的少，干活儿的再出工不出力，你想那会是啥成本？谁来买你的东西？不关门才怪呢。&rdo;

冯世杰见丁元英只顾聊天没动筷子，就说：&ldo;丁哥，别光顾着说话，吃点东西。&rdo;

丁元英吃了几口菜，喝了一口啤酒，接着又跟大家东拉西扯地聊。

……

这天晚上酒桌上的气氛很热烈，大家围绕着农村的现状、各自的家庭、各人的苦恼以及思变的愿望等等话题谈了很多，丁元英从大家无拘无束的牢骚、议论和无可奈何的叹息里了解到了许多情况，离开王庙村回到古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多钟了，冯世杰把丁元英送回嘉禾园小区，一直送到楼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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