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路文学

第201章（第1页）

两人各有所思，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。片刻后又彼此觉得不对劲，卫霖伸出食指敲了一下搭档的眉心，率先笑起来：&ldo;想什么呢你？&rdo;

白源捉住他的手指，轻咬了一下，说：&ldo;想你昨天这么勤快，自己把报告写了。&rdo;

&ldo;那当然，不就一份万把字的报告嘛，两下半就搞定了。&rdo;卫霖不甘示弱地回咬了一口，&ldo;说来，那个王羽伦好像有点蹊跷？他说的&lso;白竞轩&rso;和&lso;白远&rso;，和你有什么关系吗？&rdo;

白源微微皱眉，似乎对这两个名字相当排斥：&ldo;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白家的那些个烂事，脏了你的耳朵，但既然你问起‐‐&rdo;

&ldo;没错，他们一个是我的父亲，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。昨天我查过王羽伦的人际网，他和白远是中学同班同学，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白家的事，所以能在妄想中有模有样地构筑出一段类似剧情……搞得跟夺嫡抢王位似的，呵，谁稀罕。&rdo;白源不屑地挑了挑眉，&ldo;我跟白家现在一点关系也没有。&rdo;

卫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‐‐白源坚强而骄傲，在这件事上，来自任何人的任何同情与安慰，都只会是种侮辱。他照着对方撸他的手法，也揉了揉白先生的脑袋：&ldo;也对，你跟我有关系就行了。而我也不需要其他人。&rdo;

白源的笑意浅淡而愉悦：&ldo;是啊，这个世界再大，人再多，又怎样呢‐‐在我面前的只有你。&rdo;

他们彼此搂着后脑勺，倾向对方，眉心相抵，仿佛正进行一场缠绵交互、深入灵魂的精神力传导，无需再多说一个字。

第124章20年前的名单

周天上午九点，白源和卫霖开车来到江滨的堤岸。这里靠近城郊，地处偏僻，马路上车辆稀少。隔着大片半原始的绿化带，布满沙滩与乱石的江边更是空无一人。

停好车走了几十米后，他们见到了吴景函的身影。

吴总监双臂压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，面朝江水，一动不动的背影显得格外凝重。

他也许是在怀念李敏行，在和对方落水的河堤近似的地方触景生情，卫霖有些恻然地想。

他们走上前去。吴景函听到脚步声，放下手臂转身说：&ldo;你们来了。&rdo;

卫霖朝他友善地点点头：&ldo;几天不见，你瘦了不少，辛苦了。&rdo;

吴景函神色黯淡地笑了笑：&ldo;还好。我只希望不要辜负了敏行的遗愿。&rdo;

卫霖：&ldo;你约我们出来，是对那枚闪存芯片的解密有了重大进展？&rdo;

吴景函：&ldo;已经解开其中一部分了。可以确定的是，从20年前开始，这个神秘的组织‐‐我还不清楚他们算不算一个规范的组织或者机构，但这种规模和深度的研究，显然不是个人能力能够负荷的，就暂且称为组织吧‐‐就开始进行人体实验，研究方向的确是脑控技术。可以看出，他们当时的思路还比较保守，想要采用神经芯片植入的方法，来控制一个人的大脑。我发现了这些神经芯片的设计图。&rdo;

卫霖：&ldo;就是李敏行说的那些像电子元件的电路图吗？&rdo;

吴景函：&ldo;对。他们利用大脑中一种特别的蛋白质，将活的脑细胞和硅电路连在一起，把人脑变成了有机电脑。只要对神经芯片下达指令，就能通过电流刺激脑神经，控制植入者的思维。但这种粗暴的方式，等于把人变成了&lso;半人半机&rso;，对大脑的伤害很大。&rdo;

卫霖不禁与白源对视了一眼：这不就是李敏行&ldo;绝对领域&rdo;里出现的&ldo;云柱&rdo;神经芯片吗？

卫霖问了个疑惑了很久的问题：&ldo;白源，你到底是怎么具现化出&lso;云柱&rso;的？你了解它的原理和结构？&rdo;

白源说：&ldo;我不太了解，但李敏行了解。我曾经说过，&lso;具现化&rso;能力的首要原则，是不能超过当个世界的科技水平。如果&lso;造物主&rso;不能理解这个东西的存在，那么世界规则就会排斥它。反过来说，哪怕我对这东西并不十分了解，只是有个印象或构想，我弄出它的外壳，&lso;造物主&rso;就能用自身的知识帮我补完，使它成真。当然，作为能力使用者，我的意识也很重要，我越是坚信可以成真，它体现出的效能就越高。&rdo;

卫霖点头：&ldo;也就是说，使&lso;云柱&rso;芯片成真的，其实是李敏行？他是不是曾经也想过这条路子，发现局限性太大，所以才转向远程脑控技术，编写出脑电波译码程序。&rdo;

吴景函对他们对话中&ldo;具现化&rdo;&ldo;造物主&rdo;等字眼不明其意，但&ldo;云柱&rdo;在现实中已经有了理论构想，所以大体意思还是能听懂的，于是补充道：&ldo;我用敏行留下的源代码，研究过他的程序，照他原本计划，下一步的确是研制电子译码器，用以接收、破译脑电波，再将重新编辑的电波发射回大脑，达到远程操纵的效果。

&ldo;敏行以为对方在脑控技术上的研究比他早了20年，但实际上，他走的方向更具有先进性。&rdo;

卫霖叹气：&ldo;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，对方对他的追杀才不死不休。我想，他被抓到后，如果愿意为他们效命，或许还不会死。但经历过&lso;绝对领域&rso;中的一切，他意识到这个技术的危险性，死活不肯就范，才被灭了口……&rdo;

吴景函别过脸，不想让两人看见他此时的神情。片刻后，他似乎控制住了情绪，从衣袋中取出一个密封的纸袋，递给卫霖：&ldo;我还没找到这个组织的名称、成员和所在地，但提取出了大部分人体实验的数据报告，从20年前开始，一共8个批次，这里是部分实验者的个人信息，你看一下这些资料有没有用。&rdo;

卫霖拆开袋口，抽出一叠打印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白纸，飞速扫视。目光掠过其中一行时，他陡然僵住，似乎思维在这瞬间出现了断层。

他难以置信地反复看那个名字和下方的个人信息，年龄、体征、家庭情况、成长经历……全部吻合。

如果这是个巧合，那么这世界上就真的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。

白源握住他的肩膀，关切地问：&ldo;怎么了？你看到了什么？&rdo;

卫霖微颤的手指，在那个名字上徘徊不去：

他的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，慢慢念出：&ldo;甘逸丞。&rdo;

白源问：&ldo;你认识？&rdo;

卫霖抬起脸，几乎是不知所措地看他：&ldo;这是我亲生父亲的名字……&rdo;

白源错愕，随即反应过来：&ldo;你的父亲，在20年前参与了这项人体实验？你确定不是同名同姓吗，毕竟你说过你母亲从不肯提起他。&rdo;

&ldo;没错，但许木提起过他！不仅提起，许木总是把他挂在嘴边，自言自语时，喝醉酒时……他说对不起他，所以会好好照顾他的儿子。&rdo;卫霖陷入久远的回忆，将那些当时并未觉察、或是不解其意的细节，一点点拼凑起来。

&ldo;许木也许只是个化名。他身手了得，警惕性很高，似乎永远都在戒备着什么。他拉着我东躲西藏，三年间搬了四次家，每次都是在偏远的小山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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