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数年来,是他的如履薄冰、呕心沥血,是青年潜龙的出生入死、卧薪尝胆方从各处聚来这精英文武,这厢若是真散了,岂不是功亏一篑。且他方才那话,亦非无懈可击,不过是今日多位大儒不在,尚未驳他罢了。然而贺兰泽并未应声,连看都未看他一眼,只负手起身,从容出殿。杜攸在后头张了张口,猛然间意识到这分明是一箭三雕之策。一来是为夫人平息流言。二来是在会盟前整顿人心。三来是在过滤不同政见者,以此立刻威。他看着离去的青年,感慨他的担当和心机,这些年他从未停止过成长。然而亦不免有所忧虑,尚且用人之际,此刻过滤不同道者,这一步到底都得急了些。“何事开怀?”暮色降临,谢琼琚沐浴出来,见灯下执卷的人并未认真阅书,分明是走了神。然眉染笑意,竹指叩案,尚是怡然模样。贺兰泽闻声,起来扶过她,想了想还是把今日议事堂的事与她说了。谢琼琚闻言,初时尚且感动,然听到后头难免震惊。“无妨的,道不同不相为谋。早晚的事。”两人跽坐在席上,贺兰泽将她抱到身前,给她按揉太阳穴,“郭玉说你今个又头疼了,好好的可是歇晌时梦魇了?”“但是……”谢琼琚想着贺兰泽前头的话,总觉哪里不对,想要反驳他,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,半晌道,“现在尚好,不怎么疼!”“那如何疼起来的?若是无故而起,且传医官看看吧。”“无事!”谢琼琚拦下,指了指桌案的卷宗,“看那处那的,密密麻麻,妾都记不过来。”贺兰泽蹙眉起身,上前翻过,竟然是晌午在贺兰敏处的那份内眷名单。“午后阿母派人送来的……”谢琼琚垂下眼睑,有些报赧道,“本是妾份内的事,你我避在殿中已累阿母忧心,阿母还给妾分担着,原也只要妾复查一遍,但是实在太多了,妾到现在还不曾看完。”贺兰泽看着那份卷宗,原也不多。以前她在长安,处理内帏事务,比这个多几倍的,都能一会功夫阅完。“看不完便看不完,我代你看便罢!”“当真?”谢琼琚上来给他倒茶,片刻又道,“还有一事劳烦郎君。”“说吧。”贺兰泽也没抬头,笑意朗朗应她。“怎么不说了?”他一页翻过,抬眸问道。“妾……”谢琼琚眉间紧蹙,终于松下一口气,想了起来,“午后您三舅母递了帖子,说明日要来探望妾。”“你不想见?”谢琼琚颔首。“那便不见,多大点事。”贺兰泽笑了笑,重新垂眸复查。“长意!”贺兰泽又阅过两页,觉得周遭格外安静,不由抬眸,却见对面人已经合眼睡着了。他将她抱去床榻,正欲返身唤竹青守夜,只觉袖角受力,竟是被她握在手中。他在她榻畔坐下,待一截烛油尽,遂上了榻。“长意,你往里些。”他低声试道。榻上的妇人没有反应,贺兰泽握了握手,深吸了口气,将她抱去里侧,然后这般抱着她睡下。他几乎每半个时辰都会醒来,恐她梦魇,观她神色。竟是晨至曦初露,这夜她方晋江首发◎难得天气这般好,我想出去看看。◎许是昨夜确实睡得尚好,是数月来难得的一个完整觉。这会躺在榻上,谢琼琚没什么睡意。合眼嗅着身边人身上的苏合香气。苏合香性平气烈,并不适合作为熏香使用。只因当年贺兰泽灭冀州袁氏时受伤甚重,身子受寒,原是用来补气温血调理身体所用。只是天长日久用着,便也习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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