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都敢拒了孤的求娶,这点算得了什么?”不知是指甲的刺激还是贺兰泽捏骨的施压,谢琼琚的右手竟真的恢复了一点知觉,可以稍稍曲卷,只是腕间还似以往发作般,一阵阵的疼。尤其伴随着他的斥责一声声落下,谢琼琚手腕便如钢针一根根刺入。“不是……是腕骨疼……”她与他解释道,并非不愿作画,实乃筋骨疼痛,僵化握不了笔,“疼……”她一贯吃痛,这会却喊了一遍又一遍。贺兰泽合了合眼,冲外头喊医官。未几,薛灵枢赶来。能研究出恢复贺兰泽臂膀法子的医者,治疗谢琼琚的手当是不再话下。他一搭手便觉贺兰泽小题大做,府中那么多医官,这么点皮肉伤还要叫上他。然看面前两人神色,只得耐下心来,从皮肉到筋骨来回看了数遍。甚至连金针刺穴都用上了,最后问,“夫人,真得疼吗?”谢琼琚喘着气点头。薛灵枢狐疑地看她一眼。这些年,成日陪着贺兰泽,偶尔能听到一些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肯言说的少年□□,看到过一两回他寂寥又痴迷的情态。故而薛灵枢对这个长安城中的世家姑娘多有好奇与好感。然而此时,却生出了一点小小的不满。筋脉骨头都好好的,何苦言谎!“怎样了?”贺兰泽问道。“夫人确定筋骨刺痛?”薛灵枢也不搭理他,只问谢琼琚。谢琼琚这一晚已近崩溃。滴漏声响,是时辰在流逝。一下又一下催促着她。贺兰泽坐在身畔,高大的阴影投在桌案上,挡去大片光照,让她愈发觉得憋闷。桌案上的烛火炸裂了一个芯子,极小的一点声音,她却觉得格外刺耳。如此在脑海中转过两圈,竟幻成崩弦之声。她掀眸看上贺兰泽,想和他说不要挡着光,她喘不上气。然而脑海中夜雨弦满,弩箭脱钩,她的眸光落在他左臂上……人是眼前人,血是当年血。遮雨的竹骨伞从他手中跌落,他倒在她足畔。泥水伴着鲜血,溅了她一身。“疼吗?”她看着他,目光飘忽,又看薛灵枢。“对,疼不疼?”薛灵枢见愣神了半晌的人终于开口,遂又问了遍。“疼、疼的——”谢琼琚搁在案上的手,指尖颤颤,似要抬起。欲抬未抬,最后一起垂下的,还有她的眸光。她想要摸一摸他,却又不敢。“好像好些了……”片刻,她茫然道。“在下给夫人包扎一下吧。”薛灵枢敛神轻叹,“夫人安心便是,并无大碍。”“她方才都动不了,怎会无事?”贺兰泽扫过薛灵枢。“这不都破皮流血了,自然疼。八成夫人痛得恍惚了。”薛灵枢不知谢琼琚为何言谎,但知贺兰泽最恼此行径,遂试着帮她掩过,“时辰不早,稍后夫人用盏安神汤歇下吧。”谢琼琚低声道谢,缓缓将手缩回怀袖中。贺兰泽却目光灼灼盯着薛灵枢。“主上也该歇下了。”薛灵枢硬着头道。贺兰泽也没多言,两人一起离开殿阁。“说!她手到底如何?”里头殿门一合,贺兰泽便顿下了脚步,见薛灵枢欲言又止,一颗心不由提起,缓声道,“可是什么疑难杂症,还是她有旁的问题?”“说啊!”“目前来看——”薛灵枢深吸了口气,“夫人筋骨无伤。”“筋骨无伤?她明明……”贺兰泽瞬间面沉如水,“你确定?”“要不主上传医官会诊?”薛灵枢摇着扇子,眼见这人胸膛起伏,脸色铁青,不由劝道,“你先静一静,看看她到底心中怎想的!气头上言语最是伤人!”贺兰泽听劝回了自己寝殿,亦用了一盏安神汤。然根本安不了神,睁眼闭眼都是她。他的耳畔来来回回都是这晚她回绝的话,到最后还要得她一番谎言。撑到最后,到底还是豁然起身,拐过回廊推开了她的殿门。门扉启合的声响,不大不小,却又一次惊到谢琼琚。人走后,她本也坐着没动,只觉脑海中一阵皆一阵空白,就这样呆坐了半晌。殿中出其的安静,贺兰泽一瞬不瞬看着她。半晌,上前拉起她的右手,将她袖沿翻去半截,抚上她缠着纱布的手,低声道,“筋骨无伤,你果真是疼得恍惚了?”谢琼琚愣了片刻,猛地抽回右手,局促道,“妾没有言谎,真的是腕骨疼,这只手,很多年了一直如此……时好时坏……”“够了!那是筋骨一科最好的大夫。难为你假戏真做,是不是还觉得一举两得?又可以避开给孤作画,又可以搏孤同情!”贺兰泽触上她额角,拂过上头稀薄汗渍,“看看,多逼真。是疼不假,但是疼在皮肉,而非筋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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