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打发叫花子呢?”慕天风四处打量了眼,冷笑道:“光是你屋子里的摆件都不止这个价,你要想让我闭嘴,可以啊,给我五千两黄金。”“五千两?还黄金?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这么多来,最多再给你加一千两银票。”宋岱岩咬紧牙关不肯松口,大有一副不行你就杀了我的架势。这幅模样骗得过旁人可骗不过同他相识多年的慕天风,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,呲牙道:“别跟我耍花样,挖出来的金矿存量有多少我心里清楚,五千两黄金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。”“黄金已经被我送走了。”“不可能!这么多来历不明的金子要不着痕迹的运走,需要走很多路数,短时间根本就办不到。”慕天风勃然大怒,刀锋收的更紧,几乎嵌入了肉里,“说,东西在哪儿!”三方登场!一片死寂中,烛火噼啪炸响。光影跳跃,映照着宋岱岩忽明忽暗的面色,他仰着头,血顺着脖颈淌下,将衣领浸成腥红,喉结缓缓滚动,坚定而决然:“没有!”他抵死不说,慕天风似有顾虑也不敢真杀了他,场面一度陷入僵局。然而就在此时。言韫突然抬手合上了瓦片,袖袍轻甩:“来人了,隐蔽!”其余几人不疑有他,纷纷足尖轻点越过高耸的房檐,伏低身子藏在屋后的树影中。他们前脚走,后脚就有道黑影飞速掠过枝头,落在庭院。前后相差不过两息。来人是个高手,气息极为内敛,哪怕从眼前而过,也很难叫人捕捉到他的身影。竹宴郁闷得挠腮:“这些老妖怪不在深山密林里修炼,怎么跑来穷乡僻壤寻热闹,偏偏还都卷进官场这摊浑水里,公子,你能看出他的来路吗?”“苏州缭绫。”言韫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,声音淡漠。“什么东西?”竹宴没听明白,忍不住又问了一遍,栖迟叹气捂脸,嫌弃的往旁边避了避,素娆轻笑提醒道:“你家公子说的是他的衣料。”“这样啊。”竹宴恍然大悟,对言韫挤眉弄眼的笑道:“没看出来啊公子,你居然还研究这些姑娘的活计,果真不务正业。”言韫眉角猛跳了两下,摇头叹道:“看来是该好好管教你了,作为隼部的司主,你当真不知道苏州缭绫?”竹宴一脸迷惑的摇头,转向栖迟:“你知道吗?”“隼部不归我管。”栖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,扭头不再理他。“素姑娘?”竹宴话刚出口,素娆苦笑道:“伱别看我,浣花县那种偏远小城,富贵人家穿的多是绸缎,没见过这种料子。”就算有,她对这些东西不甚上心,多半儿也是两眼一抹黑。竹宴闻言,耷拉着脑袋小心的觑了眼自家主子,难得收敛了嬉闹的神色,显出几分正经来,“属下知错,请公子赐教。”“民间诗云:‘应似天台山上明月前,四十五尺瀑布泉’,苏州缭绫质地细致,内蕴华章叠彩,专供皇室,陛下常用来赏赐勋贵宗亲,寻常难得一见。”言韫说罢,又凉凉看了他一眼。皇室贡品能穿在这人身上,说明他背后势力不小,这么个人物来了云州,专司情报的隼部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,甚至他这個司主在经过点拨后依旧一头雾水。说出去简直令人笑掉大牙!竹宴顿觉羞愧,将头埋得更低,“属下立马安排人去查。”既是贡品,那每年上贡的纹样数量,什么时候赏赐给了什么人,内务府那边都会有详细的记录,总能查到这人的来历。这也算是给他敲了一记警钟。平日他怎么胡闹顽劣只要无伤大雅,都可以被纵容原谅,唯独正事不可耽误,否则就是公子想要维护他,府中其他主子也不会答应。“回京后自去领罚。”言韫没多说其他。竹宴乖巧的应了句‘遵命’,算暂时揭过了此事。“公子,此地风云际会,又有高手涉足,我担心日后局势会更复杂,您身边只带着我和竹宴恐怕难以应付,要不要传信召回摇欢或是雁回?”栖迟突然问了句。素娆在旁清晰的看到竹宴打了个冷战,一瞬间变了脸色,换作其他时候他定然大声反驳这提议,但不知想到了什么,生生忍住了。她不由觉得好笑,真是一物降一物。言韫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圈,未加思忖就拒绝了这提议:“莫要惊动府中,这处的事我心中有数。”“属下遵命。”他们这边刚说完,屋内就传来了动静。几人对视了眼,竹宴和栖迟自发留下放哨,言韫同素娆一道悄然上了屋顶,寻了个隐蔽的地方,掀开瓦片往里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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