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他们从浴室转到床上、窗台、地毯上……他们在房间每个角落做爱,他们在各处都留下彼此欢爱的痕迹。每当对上肖冰那双湿润的、写满满足的眼睛,程云便又会近乎疯狂地索取。与其说是索取,不如说是给予。对自己也是,对对方也是。肖冰本来在中途已经昏迷了好几次,最后一次更是直接累得昏睡过去,在半梦半醒间,他感觉自己又进到了那个盛满水的浴缸,只是这次的温度要更热了些。接着,有人帮他清理身体,有人给他把衣服穿好,有人帮他把头发吹干。他被很珍重地放到被子里,然后那个熟悉的温度便一刻也没有离开自己。那人轻轻一下一下吻着自己的每一个皮肤裸露在外的部分,肖冰被吻得感觉自己心上的那块冰在慢慢融化。后来他觉得有点痒,试图翻身,身体的疼痛却骤然袭来。他低吟一声,眉头紧蹙,然后便听到耳边传来慌措的声音。也许是那个声音太温柔,肖冰被安慰声逐渐抚平了眉头,接着困意又涌了上来。过了一会,他感觉有什么冰凉的膏体碰到了自己,然后便是那个令自己熟悉的温度和那只熟悉的手。他被按摩得很舒服,意识逐渐抽离躯体。在进入梦境之前,有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中攀升。原来……程云之前果然都是装的。他一点也不温柔。·次日,肖冰醒来后整个人被巨大的陌生感笼罩,他甚至感觉精神和肉体已经剥离开来。他想试着动一动手,却马上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。“别动……你发烧了。”是程云,这次醒来他就在身边。听了那句话他才反应过来,原来自己是发烧了,怪不得呼吸都有灼伤感。可他顾不上在意那么多,只觉得喉咙干哑,他需要水源。他挣扎着想起身,程云马上轻轻将他扶起,让他靠在床头。插着吸管的水杯递到面前,肖冰张嘴喝了几口,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一些。于是他侧脸看了看程云,却发现那人满脸都是愧疚,视线也垂在下方,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。肖冰这才意识到,程云也许是在反省自己的“不温柔”。可他知道那也怪不得程云,是他自己也有些过分了。奈何他的身子“弱不禁风”到这种程度,也是有些好笑。肖冰缓了缓,意识稍微清醒些,他摸了摸程云的脸想安抚他。程云将他的手贴着自己,眉头一刻都没松过。肖冰还想帮他抚平眉头,可自己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。下一秒程云将他扶着躺好,帮他掖好被子。“再睡一会,医生马上就来,可能需要打吊瓶。”程云语气温柔,嗓音低沉,肖冰又想起来昨晚的一幕幕。他勾了勾手,程云俯到他耳边。“你原来一点都不温柔。”肖冰说完这也才知道,自己的声音有多哑。而程云也露出无措抱歉的神色,摸着他额间的碎发,轻声哄他。“对不起,程夫人,是我太没分寸了。”听到这声称呼,肖冰又清醒了几分。程夫人……昨天一口一个“老婆”喊得停不下来,这一觉醒来又变回“程夫人”了。所以难道程云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那样叫自己吗?对了,昨天程云好像还说了句,“你终于回来了……”这句话也是喝醉的时候才会说出口的吗?可好像根本就不是对他说的呢。他的疏离肖冰这一病在床上躺了三天,于是,本来约定好周一的记者发布会也只能取消。本来肖冰让程云露面出席,可程云却坚持要守在肖冰旁边,寸步不离。他把肖冰照顾得无微不至并且不厌其烦,每个动作都像是自己演练过千百遍那样。可偏偏从那天以后,肖冰感觉程云像是有意躲着自己。即使是有求必应,但还是产生了一种相敬如宾的疏离感,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像刚住到一起时那样随意自然。肖冰是个对洞察感情十分敏感的人,他知道程云心里揣着什么。他承认,他好奇了。“是不是你曾经真的很期待和那个人一起生活。”肖冰靠在床边,他没抬眼,喝着甜汤问程云。程云愣了愣,像是没反应过来问:“谁?”对上了肖冰的眼睛,才知道这话的意思,可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。“抱歉程先生,我只是随口一问,你别介意。”听完这话,程云眉头皱了起来,他缓了一会才说:“肖冰,你永远都不用跟我道歉。”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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