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,毫无疑问就是我们的花匠莱蒙德了。
我试着让他能够发现我‐‐因而,我朝着他的方向喊了一声:
&ldo;莱蒙德‐‐&rdo;
周日的早晨相当安静。即使我已经尽量压低了我的声音‐‐这喊声对于早晨的安静而言,还是有些过份了。无论如何,莱蒙德听到我的声音了‐‐我看到他似乎是向这边望了一望,然后走了过来。
不!这不是莱蒙德,这还是个孩子!六七岁左右的女孩,褐色头发。
她过来得很慢‐‐也似乎是此时的天亮得很快,反正,当她与我之间只隔着这扇铁门的距离的时候,夜色已经彻底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雨过之后特有的,一种压抑的灰。
&ldo;你是谁,先生?&rdo;
她拿着一只铁皮小桶,用有些怀疑和胆怯的声音问我。
我看了看小桶里面,半满着的,似乎是一些新鲜的杂草。
&ldo;你养兔子么?&rdo;,我并没有回答眼前小女孩提出的问题。
小女孩咬咬自己的下嘴唇,低下头不看我。
&ldo;其实,我小的时候也学过你呢?&rdo;,我蹲下来,看着她。
&ldo;?&lso;若是长耳朵的朋友们不爱吃饭,那么,请喂它们那见到第一缕阳光之前,润满露水的新草。&rso;&rdo;,我开始轻轻颂起这首不知源自什么年代的童谣来。
女孩仍旧不看我,但她用轻轻的声音接起了下一句:
&ldo;?&lso;若是长耳朵的朋友们身体不适,那么,请喂它们那乌云刚刚散去之后,挂满雨滴的新草。&rso;&rdo;
说到最后的时候,虽然没看我,但她的嘴角却已忍不住漾起了微微的笑‐‐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呢!
&ldo;&lso;但请‐‐&rso;&rdo;,我故意拖长了我的音调,让她知道我在等她。
&ldo;&lso;但请记得拭去叶片上聚起的,那一汪汪雨水露水的池塘‐‐否则,长耳朵的朋友们会闹肚子疼哟&rso;&rdo;
她笑出了声,琥珀色的瞳孔看着我,刚刚的戒心和胆怯都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了。
&ldo;我是文泽尔,葛蓓特小姐让我来找莱蒙德先生。不过,这门??&rdo;
我拉了拉眼前的铁门,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来。
&ldo;先生,你在这儿等着。我去叫爸爸过来?&rdo;
小女孩转过身,向着花园的那端跑去。一会儿,她的身影连着那只摇摆着的小桶,就消失在茂密的迎春花从中了。
但她却迟迟没有回来。我有些不耐烦,却又不好先行离开,只好斜靠着铁门,燃起了一支arlboro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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