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反正我是嫁不出去了,就黏着你一辈子好了。&rdo;话一出口,花尤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,心虚的吐了吐舌头,转头盯着几案上那盆月季。花开的正好。
&ldo;不能这么说话!&rdo;乐笙无奈。
&ldo;爹,那个,初七生辰我可有礼物啊?&rdo;花尤一脸乖巧,不动声色地把娘亲的话匣子关起来。
&ldo;下个月可就要行及笄礼了,爹和娘准备给你物色一门亲事。&rdo;叶知秋慢悠悠的说,&ldo;这便是你的生辰礼物。&rdo;
&ldo;我反对!&rdo;
&ldo;这可由不得你!&rdo;叶知秋一改往日的温和,&ldo;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你可不小了,不能再胡闹了。&rdo;
&ldo;爹!&rdo;花尤气急,转头去扯乐笙的袖子,想央着她替自己说话,却发现娘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窗边去了。
&ldo;二哥不也没娶妻吗?!&rdo;花尤搬出叶慕笙作挡箭牌。
&ldo;他是男儿身,不能相提并论。&rdo;
花尤一脸委屈,飞快的跑出门去,腰间的禁步啷当作响。看来叶知秋是铁了心要给女儿安排一门亲事。
&ldo;爹,这样强求对叶子真的好吗?&rdo;叶慕笙望向门外,已经听不见花尤禁步的声响了,&ldo;我不想她被欺负。&rdo;
&ldo;我又何尝不这样想呢?可是你妹妹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,年纪是她最大的资本了。&rdo;
叶知秋敲了敲烟斗,愁容满面。一旁的乐笙走过来,悄悄用手帕抹了两行清泪:&ldo;都怪我,没给她生的一副好皮囊,让她独自遭受这么大的罪过。&rdo;
&ldo;娘亲,你别这么说,相貌是天注定的,怨不得你。将来如何要看叶子的造化了。&rdo;叶慕笙叹了口气,忽又眼前一亮,想起来了什么似的,&ldo;娘亲,叶子三岁那年不是有个术士来,说叶子十五岁时命中贵人会出现?&rdo;
&ldo;我也是寄希望在此啊!可转眼离她十五岁生辰已不足一月,&ldo;贵人&rdo;却始终不见动静。&rdo;叶知秋捋了捋胡子,长叹了一口气。
&ldo;老爷,小姐去后山了。&rdo;家仆急匆匆的赶来。
&ldo;像往常打点的一样,偷偷跟上,守好她。&rdo;
花尤一直跑到后山那颗千年榕才停下脚步,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气。待心神平定一点她又顺着错综复杂的根系往上爬,寻着了一根粗壮的枝干就坐了下来。
&ldo;树爷爷,爹说下个月就要将我许配人家。我知道爹是为我好,怕我年纪再大点会找不到好人家。相貌真的那么重要吗?&rdo;花尤折了一根枝条,然后折腾起上面的叶子来。
燥热的午后偶尔有一阵风,吹得树上的叶子扑簌扑簌的响。花尤碎碎念的久了,竟伏在树干上睡了过去。
看着她熟睡的侧脸,挂着半道未干的泪痕,他心一紧,从一处茂密的枝桠上翻身下来。他俯下身,伸手去摸她的脸,掌风带起了她的刘海。他一怔,伸出的手倏地停在半空。
&ldo;花尤,对不起。今后,不会有人再欺辱你了。&rdo;他低了头,吻上她的额头。
花尤或许是察觉到了身畔有人,嘤咛了一声,却只是翻了个身。
&ldo;睡觉还是这么不老实,这可不是你家中那张大床呢。&rdo;他浅笑,抱着怀中的人儿缓缓落到地面上。
他寻了一块厚实的糙地,将花尤放在了地上,回身又钻进了那片密密麻麻的枝桠里。
而这边,花尤浓密卷翘的睫毛闪了一下,睁开了双眸。
&ldo;你到底,是谁呢?&rdo;
满树的叶子被一阵风吹得哗啦啦的响起来。花尤愣了一下,阖上了双眼,生怕树上那人知晓了她是在装睡。
天气正好,大树的阴凉和时不时的微风让假寐的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,梦里却满满的都是那人的影子。
等花尤醒来时,她已经躺在家里那张紫檀大床上了。花尤并不意外,毕竟有那人在身边,可以很安心的睡过去,就像在树上随心所欲的翻身也不会掉下来一样。再不济,家丁们总是会唤了哥哥来寻她的。只是,今儿个好像睡得格外的沉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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