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燃的眼睛很温柔,墨黑墨黑的,光泽流淌时隐约有些紫,但那些紫色如今看起来也很和善,他叹息道:&ldo;硬生生长了一个辈分啊。&rdo;
&ldo;吃饭!&rdo;
墨燃就乖乖低头吃饭了,乖得好像头上冒出两只毛绒绒的犬类耳朵,柔软而驯顺地耷拉下来。
不过,事实上楚晚宁很清楚,墨燃并不是不愿意回死生之巅。其实他也好,自己也好,薛蒙也好,他们都想着要团聚,但是时光在消磨着每个人,有的时候那段懵懂轻狂的岁月过去了,就是回不来的,谁都不能勉强。
他们谁都明白这个道理,只是墨燃怕他难受,所以才会这般一揽全责,逗他发笑。
&ldo;说起来,一直没好好问你。&rdo;楚晚宁道,&ldo;大战那天……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回来的?&rdo;
墨燃扒拉着饭粒,想了一会儿:&ldo;……如果我说我实话,你会怪我吗?&rdo;
楚晚宁一双清明的眼睛望着他:&ldo;你说呢。&rdo;
墨燃就揉着自己的后颈,低头笑起来:&ldo;其实是魔界之门打开之后,我也感觉到了有一种灵力在身体里流窜……但我那时候还是踏仙君的意志,脑袋昏昏沉沉的,也没有想太多。&rdo;
&ldo;嗯。&rdo;
&ldo;是在最后快消散的时候,我忽然想起来这一茬的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
&ldo;我那时候在赌,或许我和宋星移一样,就是那种有些特殊的美人席。&rdo;墨燃道,&ldo;史书上说,魔族只要身躯不破碎,灵魂俱全,想要重生很容易么?所以我就想……如果我真的是,那么只要我坚持着回到自己的躯壳里,那就应该能活过来。&rdo;
楚晚宁微蹙眉头:&ldo;在这之前,我一直觉得魔族灵魂可以自己归体是个传说。&rdo;顿了顿,又问,&ldo;那宋秋桐当年为什么没有能够活过来?&rdo;
墨燃无奈道:&ldo;就算是魔想要复生,也得求生欲望非常非常强烈才行啊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
&ldo;那种感觉……怎么说呢,就像掉下悬崖前给了我一根救命的绳索。绳索上涂满了油,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。我必须紧紧攥着绳子往上爬,一刻都不得松懈,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。&rdo;
&ldo;晚宁,我一直想着要来找你。&rdo;墨燃抬起眸子,望着他,&ldo;所以我才能回来。&rdo;
头顶的灯笼摇曳,楚晚宁看着对方漆黑深邃的眼,竟觉得胸腔里柔软的不行。他至今仍不习惯这种软弱的感觉,忙把脸转了开去。
墨燃笑了:&ldo;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。&rdo;
&ldo;嗯?&rdo;
&ldo;蝶骨美人席是半魔。在魔门打开之前,这种重生之法对我们也不适用。&rdo;墨燃道,&ldo;是因为吸收了魔气,得了力量‐‐不然我们也仍旧是肉体凡胎。而且我这具躯体的心脏本来已经毁了,得到了魔息之后,我觉得那种力量比灵核之力强大得多,才认为自己或许能借此回天的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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