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敖修以为你是老毛病,所以其实不是,&rdo;偏过头看着许明月,阿斋发现这么近看她才能看清,虽然看着虚弱,但是许明月眉眼间,真是过分坚定:&ldo;我有一个猜测,大胆了点,我自己都不信了点。&rdo;慢慢说出自己这一整夜猜想出来的结论:&ldo;菩善堂真正的老板是你,被整个洛水镇当成活菩萨的是你,敖修确实用自己的仙家精元护着你,只是你一转头,就拿那精元去救了洛水镇的那些老百姓。&rdo;
许明月低下头:&ldo;怎么会这么想?&rdo;
&ldo;我也觉得这么想实在有点发疯,但是除此以外也很难想象你精元受损的可能性了。&rdo;
阿斋感觉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乱过,以为把猜测说出来会清晰一些,实际上只是越理越乱:&ldo;我也是真的,不明白这么做能有什么原因……&rdo;
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:&ldo;你不愿意是不是?&rdo;
许明月看过来的眼神有些迷茫。
阿斋坐直身子看着她:&ldo;其实你不愿意对吗?你不愿意和敖修在一起?还是说更严重,你现在的状态也是敖修弄出来的?&rdo;
迷茫之后,许明月慢慢笑了出来。
阿斋承认又不合时宜,但还是没办法否认‐‐低头一笑百媚生,许明月,真的是让世间粉黛都失了颜色的人。
&ldo;阿修待我很好,我很爱他。&rdo;
&ldo;他做的很多事情,都是为了我,我知道。&rdo;
阿斋其实今夜一直很急躁的。
连白无期都瞒着了,其实从去谢必安那边要生死簿的时候就很急躁了,刚刚急躁到了巅峰。
这会儿却平静了很多。
听着许明月的话,阿斋好笑出声:&ldo;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听你这么说话的时候,是什么感觉?&rdo;
许明月抬起头来等她的回答。
&ldo;我在想就算八十二年,你最多也就活了百年的模样,我呢,我可是有上千年道行的老妖精了,什么情感没有见过,什么故事没有听过,我一般都不会对你们这些小朋友的感情上心的。不过……&rdo;阿斋歪头:&ldo;我收回,收回刚刚我怀疑,你是被敖修硬留在这里的话。&rdo;
&ldo;你真的很爱他,从你刚刚那句话里,我能感受得到。&rdo;
许明月是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,甚至没有接下阿斋这句话。
只靠在椅背上出神望着前方:&ldo;小天师,活了上千年的话,有没有活够了的感觉?&rdo;
阿斋一哽:&ldo;活够了?&rdo;
&ldo;上千年的岁月呢,&rdo;许明月说着:&ldo;虽说仙家是天庭一日人间十年,但也都是一日一日这么过来的,小天活了上千年,会不会觉得没意思?&rdo;
阿斋的腿在椅子边不自觉荡了起来:&ldo;这倒没有。&rdo;
许明月看着她晃荡的双腿:&ldo;是因为白先生吗?&rdo;
阿斋倒是没想到许明月对这个问题还挺有兴趣,居然还接着问下去了,而且她直觉,这个问题或者会帮她打开许明月的话匣子,让她有机会得到她想要的消息,便很认真地想了想:&ldo;唔……不止。&rdo;
&ldo;没遇到小狐狸之前,我虽然不会想活着有没有意思的问题,但是不怕死。&rdo;阿斋比划着:&ldo;什么事都不怕,抓妖怪也是拼了老命在抓,但真的换了赏钱又能做什么呢,只能喝喝酒,现在想想确实没啥意思,就是不停地抓妖怪。&rdo;
&ldo;后来我捡了个小姑娘,再后来捡了只小狼崽子,小姑娘长大了开始管钱,我就把钱给她开酒楼,依然是捉妖换赏钱,但是这时候已经不会什么都不管了,偶尔也会想如果我出了事情,小姑娘和小狼崽子就没人管了,所以会盘算胜率,也会好好休息。&rdo;
&ldo;再往后,我遇到了小狐狸,&rdo;阿斋说到白无期,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嘴角飞扬:&ldo;这一回,我连妖怪都不想抓了,就想坐吃山空,就想跟他混在一起,可是事情反而多了起来,一茬接一茬,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了。&rdo;
&ldo;所以你要是说活着活着觉得没意思了不想活了,到我这里,我反倒是越来越怕死了。&rdo;
&ldo;怕得要命,惜命如金。&rdo;
阿斋说完,与许明月是两个人都静默。
静默了一会儿,她就开口打破了沉默:&ldo;你那么爱敖修,为什么会有想死的想法呢?&rdo;
许明月怔了一下。
阿斋等了半晌不见她的回答,只能又开口于:&ldo;这个问题,很难回答?&rdo;
这一次许明月的回应很快,她只是摇头:&ldo;这个问题不难回答,我刚刚只是在想,为什么这个问题,对我来说不难回答。&rdo;
这次换阿斋怔了一下。
&ldo;然后我就想明白了,小天师能为了自己爱的人越来越想长长久久地活在这个世上,是因为你可以,是因为白先生,也并非人族,你们都不受凡人生死的困扰。&rdo;
阿斋眉头微蹙,像是不赞成:&ldo;我那么钟爱,放在心尖上的那位小姑娘,她是凡人。&rdo;
许明月点头,没有回击的意思,只是轻声轻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:&ldo;还有一点,不管是白先生,那位人族姑娘,还是那位狼族少年,小天师对于他们来说,都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存在,至少,不会是一个拖累的存在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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