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人最是看重利益,姚夫人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,她曾带着厚礼去东家府上拜访,对方却无需任何回报。她便了然了,东家不是心地善良不求回报,而且那时的她力量薄弱,不堪大用。在关键的选择面前,姚夫人没有及时收手,权势地位令她沉迷其中,当她如愿拥有了这一切时,已无法回头,成了东家手中的一颗棋子。知晓了东家身份的那一刻,哪怕舍弃福暖阁也无法抽身了,姚夫人只得暂且臣服,在暗中寻求机会。可娜琴的到来,成为她被拿捏住的命脉,她被迫全心全意为东家做事。如今想来,她曾经随口一提之事,就让姚老爷临时更改了商路去了储国,一步步如此的衔接巧妙,或许那时东家就已经布下了局。撤走了安插在福暖阁中的眼线,就证明东家不信任她了,未经允许,不得擅自前往东家府邸,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,姚夫人能做的只有等待。可一日过去了,福暖阁中点起了灯笼,也没人来通报东家召见的消息。姚夫人坐上马车,同往常一样回了姚府,冬日里福暖阁打烊的时间会早一些,似是为了迎合这个季节的清冷,早早散去了热闹。眼看着马车将要到达姚府,姚夫人对身旁的莫倾吩咐道,“府中是否有眼线,还尚未可知,从明日起,让娜琴每日同去福暖阁,不可离开你的视线范围。先前制定好的计划,立刻执行,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,准备好一切。”--------------------========================马车缓缓停在了姚府门前,姚夫人快步下了马车,进了娜琴房中。如今她信不过府中的下人,以东家的能力,姚府中怕是也安插了眼线。娜琴正在房中绣花,她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,能耐着性子一针一线绣制图案,实属难得。不知为何她唯独偏爱这些,天天粘着嬷嬷教她手法。见姚夫人进来,娜琴放下手中的针线,拿起一旁的手帕展示,“姑母,你看我绣得如何。”手帕上绣了玉兰花,手法娴熟,已然看不出先前生疏时落针歪歪扭扭的样子。姚夫人笑着揉了揉娜琴的头发,随后屏退了房中下人,“从明日起,你随我去福暖阁,会有莫倾保护你,不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。记住姑母的话,无论发生任何事情,都不要去理会。”“我记住了。”娜琴听话地点了头,从姚夫人严肃的神情中,她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。其中缘由她没有追问,姑母不会害她,不该问的不问,也是为了让姑母放心。又和娜琴嘱咐了几句,姚夫人回了自己房中,以她对东家的了解,大概率不会在府中下手。她知道的太多了,东家绝不会留下活口,会在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击致命。东家多疑且手段狠毒,无用的棋子从不会留在身旁,哪怕你能力出众,也会被亲手碾碎。这是姚夫人早就看出来的局面,贪欲把她推到了深渊边缘,唯有配合东家这一条道路。她并不是全心全意为东家做事,在暗中为自己找好了退路,只是计划一直未曾实施。先前与韩曦的交易很是顺利,也让姚夫人松了口气,只要能牵制住韩曦,东家就不会动她这条线。可事与愿违,韩曦经商多年,精明狡猾得很,轻而易举就夺回了主动权。锁在福暖阁中的银两,是姚夫人的筹码,但东家近日都没再提及银两之事,想必是对她的能力有了怀疑。所以她才铤而走险,从张桓手中捞了一笔银两,为自己所用。福暖阁的两套账本,都被东家掌握着,一旦姚夫人动用大笔的银两,很快就会被发现。为荣华富贵做到如此,到头来也变成了一场空,福暖阁不过是她名下的空壳。翌日清晨,姚夫人带着娜琴上了姚府的马车,天还未亮,她们故意走得比平日里早了些。娜琴显然还未睡醒,不停打着哈欠,倚靠在车與上昏昏欲睡。车與另一边的莫倾,一言不发地端坐着,右手放在腰间,指尖摩挲尖锐的暗器。他保持时刻戒备的状态,以防有人在路上偷袭,伤及夫人小姐。马车顺利到达福暖阁门前时,他先行下了马车,四周观察后,见无异常,才掀开了帘子。姚夫人拉住娜琴,进了福暖阁,一进门便看到了在等候她的打手,这名打手,正是昨日离开后未曾回来的,东家的眼线。打手上前恭敬行礼,“回夫人,东家有话带到。”“随我来。”姚夫人把娜琴交给了莫倾,独自带着打手去了夜阑阁。“在下去向大人禀报事务,耽误了些时辰,回来的晚了些。”进了夜阑阁,打手便没了先前的敬意,如今他已表明身份,作为大人的手下,无需再看姚夫人的眼色行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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