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明明有这么多房子,偏偏没有他的归处。
他想去的每个地方,都写着,禁止祁砚清入内。
祁砚清咬了支烟,打火机按了几次没按出火星,指腹用力到发白,但就是没什么力气。
&ldo;外面一个人也没有……&rdo;陆以朝说,&ldo;你说过年有什么意思,不就是又老了一岁……离死更近了一步。&rdo;
&ldo;楚星,你说现在死,跟以后再死……有什么区别。我也不明白,这些年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……&rdo;
祁砚清眼睛被烟熏得难受,视线模糊,他用力按了按眼皮。
然后把饺子扔到垃圾桶,把台面上没洗的碗筷案板也扔了,所有能看出他做饭痕迹的东西都扔了。
他拎了个大袋子出门,把东西都砸进垃圾桶。
陆以朝一直在视频里说话,每句话都让祁砚清疼,让他清醒。
每说一句楚星,就是在他心脏上钉了根钉子。
不管是拔出来还是按回去,都只有疼,虬结成疤,爬满整颗心脏。
找到陆以朝的时候,已经快十二点了。
祁砚清下车,站在几步外看他,清冷的街道,有路灯也显得灰暗,他穿着讲究的西装靠着路灯坐在人行道上,灰扑扑的好狼狈。
三年前,他就是把这样的陆以朝捡回去的,当时他蹲在路边像只可怜的流浪狗。
明明是他先给了陆以朝一个家,怎么自己就被赶走了。
&ldo;陆以朝。&rdo;他走过去叫他。
陆以朝反应慢半拍地抬头,晃了晃头,视线聚焦看清面前的这张脸,&ldo;……祁砚清。&rdo;
祁砚清蹲下看他,这张脸他还是很喜欢,这个人也还是很像流浪狗。
砰的一声巨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,不远处在放烟花,黑沉沉的天幕像被烟头烫出一个又一个洞。
新年了。
原本赶回来就是想跟陆以朝说一声&ldo;新年快乐&rdo;的。
可新年没什么快乐的,我不快乐,你也别快乐了。
&ldo;起来,我送你回去。&rdo;他说。
陆以朝一直在看他,痴迷的样子像是在看他的楚星。
祁砚清笑了,新年不快乐了,那就送你个别的礼物吧。
那个家也给你了。
我不要了。
车上,陆以朝玩着祁砚清的长发,声音还带着醉意,&ldo;祁砚清,你说你怎么总这样。&rdo;
&ldo;别碰我。&rdo;
&ldo;祁砚清。&rdo;陆以朝凑近,用力戳着他的心脏,&ldo;你他妈的,没、有、心。&rdo;
&ldo;我说你别碰我。&rdo;祁砚清语气轻颤,有着明显的气音,&ldo;少他妈碰我,离老子远点。&rdo;
汽车忽然在宽阔的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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