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禹看看他,对杨五说:&ldo;你去外面。&rdo;
杨五死里逃生,一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,安静又迅速的退到了外面的廊上。
冲禹转回头看着冲祁。
冲祁凝视着他,道:&ldo;为了昕儿,令你背负罪业,你……可后悔了?&rdo;
冲禹沉默片刻,道:&ldo;当日师兄将这秘密与我分享,令我有幸能与师兄共担这重担,我……便决定了,要一直跟师兄走下去。后悔之问,师兄莫要再提。&rdo;
冲祁的眼中,就有了欣慰的笑意。
冲禹却没有转身离开,他站在屏风前,沉默片刻,忽然道:&ldo;师兄,我就只想再问你一件事……&rdo;
&ldo;何事?&rdo;冲祁道。
冲禹看着他,缓缓的道:&ldo;我就想再问最后一次,珠儿……到底发生何事?&rdo;
那风姿绝世的青年,眸中忽然没了温度。冲禹却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许久之后,冲祁轻轻的道:&ldo;她死了。&rdo;
冲禹却不信。&ldo;你当日也是这么说。可我后来才想明白,她若只是死了……&rdo;他质问,&ldo;为何师姐竟会将她全然忘却?为何师姐竟不记得自己是你道侣?&rdo;
&ldo;师兄!&rdo;他踏上一步,&ldo;你又对师姐做了什么?&rdo;
&ldo;没什么。&rdo;冲祁面无表情,&ldo;只是让她忘记了而已。与其痛苦的记住,轻松的忘记,不是更好吗?&rdo;
冲禹气得声音发颤:&ldo;你!你凭什么!&rdo;
&ldo;师姐爱珠儿,胜于自己性命,胜过大道修行!你凭什么替她选择忘却?&rdo;
&ldo;不是我。&rdo;冲祁道。
&ldo;是珠儿……&rdo;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&ldo;是珠儿……&rdo;
冲禹愕然。
冲祁上前一步,唤道:&ldo;阿禹……&rdo;
&ldo;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。&rdo;
&ldo;我长天宗代代守护,已有万年之久。&rdo;
&ldo;你不悔。&rdo;
&ldo;……我,亦不悔。&rdo;
杨五候在殿外,许久之后,冲禹面色灰白的出来。一言不发的祭出了玉如意,看了杨五一眼。
杨五聪敏的踏了上去,揪住他的衫角。玉如意载着他们两人,离开了证道峰。
杨五在空中回望,证道峰上如镜般的湖面和巍峨宫殿都越来越远。她的冷静、淡然和从容都散了去。直到此时,身体才泛起死里逃生后的酸软。
她转过头去,再不多看一眼!
到了旃云峰,冲禹在上首坐下,看着她,沉默了很久。
&ldo;是我带你来到这里的。&rdo;他说,&ldo;本来想待那事了了,就让你在这里安然度过余生。没想到……&rdo;
他说:&ldo;抱歉了。&rdo;
修士会对凡人说抱歉,在这个世界,很是难得。但杨五却从他的话音中听出来,那个男人没有把她的真实情况告诉他。她不关心他为什么不说,也不在乎他说不说。她现在只关心自己接下来的命运。
&ldo;我必须在天黑之前离开此地,是吗?&rdo;她问,&ldo;是放我归家?&rdo;
&ldo;不,你将被送到凡人界。&rdo;冲禹看了她一眼,道:&ldo;当初我曾许诺,如你有求,定尽力为你实现。你可有所求?&rdo;
杨五道:&ldo;我没什么要求的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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