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斋一愣,但是已经走了过去,总不能再停下来折回善生那边,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往白无期身边。
还没靠近就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:&ldo;突然伸手出来做什么?&rdo;
白无期也因着她的举动一愣,旋即低头笑出声来。
&ldo;笑什么?&rdo;
&ldo;你以为我伸出手来是在做什么?&rdo;
阿斋顿了顿,刚刚她第一眼看到这个手势时,想到的是‐‐他在等她过来。
但是现在这小狐狸笑得奸诈,总感觉要是就这么说出来,定讨不了好。阿斋这么想着,转过身来:&ldo;没以为什么,就是告诉你,不要随便对着长辈伸出手来,我可不会给你红包,在我这里,只有讨打的份。&rdo;
小狐狸嘴角的奸诈却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消下去,只是靠在树上,声音慵懒:&ldo;噢原来如此,我还以为你想到什么别的东西了。&rdo;
阿斋觉得多说多错,干脆不理他,只抬眼看向院门口。
善生已经站了起来。
陈阿婆好像是听到院子里的响声,身子微微晃了晃,踌躇了一番后开口:&ldo;是有谁过来了吗?&rdo;
善生没有出声回应。
陈阿婆坐在那里,像是想到了什么:&ldo;是不是前两日来的那位?老婆子后来想了想,家徒四壁,一眼都能望干净的地方你也会来,是不是真的饿得慌?&rdo;
&ldo;锅里还有两个馍馍,老婆子今早热了热,你要是真的饿得慌,就拿去吃吧。&rdo;
见没有人回应自己,陈阿婆也不恼,依旧坐在门口:&ldo;是不是不好意思回答我?不用不好意思的,老婆子已经看不到了,不会知道你是谁的。人生在世,谁还没有过因为生计,不得不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呢?但是孩子,你还年轻,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时光,错的事,少做最好。真的怕饿,阿婆给你做吃的。&rdo;
絮絮叨叨,就像在跟自己的孙儿说话一般。
阿斋听着她开口,眉头微皱。
身边的白无期突然开了口:&ldo;她是把善生当成那天夜里来打劫的臭小子了。&rdo;
&ldo;那臭小子被我的障眼法吓得屁滚尿流,这辈子都不会敢在阿婆面前出现了。&rdo;
白无期听着阿斋的话,偏过头去。
这会儿已经上了日头,日光透过树影落在她的头顶。她低着头,整个人氤氲在柔和的光芒中,分明是她一贯王婆卖瓜自吹自擂的语气,但这会儿却透出几股悲凉。
悲凉,一个完全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词语。
白无期按耐住伸手的欲望,将目光收了回来。
他明白阿斋很清楚,陈阿婆是不会知道,那一夜的小贼因着阿斋的障眼法永远不会再出现。
只是阿斋也清楚,对陈阿婆而言,这一刻,她也想不到还会有谁出现在她的院子中。
这个世上对陈阿婆最重要的人,早就不在人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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