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薇茵额额头上早已满是汗珠。全身的注意力,触觉、在这一刻全部集中在右手食指尖上,透过无目的头指向他的两只手之间的玉像头部。她张开颤抖的嘴巴,鼓足所有力气,一个字一个字有力地说道:“它的眼睛不会永远闭合。终有一天精灵大人会重新睁开双眼——”无目双手拇指轻轻抚摩美丽的女性面庞。
艾薇茵的眼皮微微抽动,指尖依然坚定指着前方。
“当她重新睁开双眼的那一刻,所有愚昧的人都将会被——”当来到最高潮的地方,力道全部落在最后两个字上说出最后的话,“毁灭!”
一切背景音被这铿锵有力的字震慑得消失的无影无踪,议事厅重归寂静。
无目的手指移动到那一双闭合着的曲线优美的眼睛上。
“做得真好啊……”
无目陶醉地说。
一滴汗从古德的脸划过落到地上。
艾薇茵张开嘴巴,皱起眉头,惊诧地望向转向自己的指尖。她眨了眨眼睛,深深吸入一口气,目光重新放在前方,再次用带有压迫感的声音说道:“一定会被毁灭!”
众干部依然低着头,肩膀微微颤抖。除了身体颤抖与桌椅摩擦发出的细微动静,议事厅安静无声。
无目双手已经离开玉像的头,从上开始往下检查。
古德慢慢松开捏的发白的手,轻轻吐出一口气。眼睛快速扫视周围,干部们脸上的惊讶早已变淡。
但是艾薇茵的表情却与所有人相反。艾薇茵踉跄着倒退两步,脸上明显透出糅杂惊讶与恐惧的神色。睁得不能再大的双眼,目光快速来回于玉像和颤抖的指尖。鲜红的嘴唇不知不觉竟开始转白,微微颤抖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停顿持续时间比上次要久得多。不只是古德,在场的人也恢复过来,抬起头来回到本来的姿势。他们先是看向玉像,然后注意力开始转向其他地方。艾薇茵依然保持着那惊讶的姿势,慑人的魄力逐渐剥落,只剩下一个茫然若失的青春期少女。
无目从脚到头又从头到脚亲手检查一遍后,退后一步,转过身来面向桑霍。就在那一瞬间,仿佛被冻结一样的艾薇茵立刻动起来,她猛地跪拜在地上,脸紧贴着地面再次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。
“恳求精灵大人免去我们的罪,让诚心信奉精灵大人的人们在毁灭后的新世界构建新的的秩序!”
再她的带领下,古木帮成员一齐离开椅子,跪在地上大声重复艾薇茵的话。
“恳求精灵大人免去我们的罪,赐予我们活路!”
古德依然站着。他抬起右手抚摸下巴,视线在艾薇茵和幸玉中间来回移动。
“嗯……”
等祈求的呼喊平息后,无目笑着弯腰对地上的桑霍说道:“嗯。桑先生,经过我仔细的检查,没有发现会对一般人身体造成影响的要素。这的确就是幸玉。”
桑霍身体一颤,慢慢撑起上身。身旁的干部急忙上前搀扶。其余的人也陆续站起来。
“快扶我过去!”
听到命令的干部搀扶着桑霍快步走向幸玉。无目退到一旁,饶有兴致地看着如同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的老人。“的确是完美无缺的玉啊……”
干部们也探头想要更近地观察传说中的幸玉。
最先跪下的艾薇茵已经站起来。她抬起低垂的头,惊恐的神色已经从脸上消失。她转过头来,如同空洞一样虚无的眼睛停留在古德身上。
古德吓了一跳,马上左右张望,确认身旁没有其他人。古德神经再次紧绷。
“她该不会是……”
“叫无目的男人都没有发现,她如何能发现。再说如果她发现,为什么不说出来?”
泰克莫斯特冷静地分析。
古德的疑惑依然没有消除:“那么……她瞪我做什么?”
艾薇茵凝视古德好几秒,嘴巴微微抖动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然后目光转向会议室正中央。
无目退到一旁,转身往回走。再次经过古德身旁时,他停下脚步。
“哼。做得很好。”
古德叹了口气。“既然这样,东西可以给我了吧?还有你从我这儿拿走的‘东西’。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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