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胸口梗住。
在被不知名的情绪埋没之前,他敲响房门。
没过几秒,罗娜来开了门,见到段宇成,有些惊讶。
&ldo;你怎么来了?&rdo;
段宇成张了张口,发觉自己完全没想好要说什么。
&ldo;……我听说成绩改了。&rdo;
罗娜笑了,说:&ldo;对,那本来就是你该得的,祝贺你。&rdo;
段宇成觉得自己应该配合着罗娜一起笑,但他笑不出来。罗娜看着他的神色,笑意渐渐也收敛了。
他们都知道这块金牌并不是现在的重点。
罗娜微垂视线,说:&ldo;今天你们班主任来找我了。&rdo;
段宇成愕然。
罗娜苦笑道:&ldo;他跟我说你这学期的成绩不太好。&rdo;
回想班主任跟她沟通时的场景,罗娜心有余悸。明明两个人都是老师,可罗娜却有种愧疚感,好像在被训话一样。
&ldo;他不想让你再练体育了,他说你的训练已经严重影响你的文化课成绩。&rdo;
段宇成长久的沉默让罗娜的独角戏有些唱不下去了。
&ldo;你怎么想呢……&rdo;她最终把问题抛给了他。
段宇成始终一言不发,怔然地看着她。他察觉她今天的装扮有些不同,以往她喜欢扎起头发,就算散开,也总把头发别到耳后,他很喜欢她耳根与下颌骨相连处的线条。
但今天她的头发却完全松散,遮挡了大半脸颊。他抓住蛛丝马迹观察,然后某一刻,他注意到她左脸深处有一块淤青印记。
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。
&ldo;段宇成?&rdo;罗娜叫他,&ldo;我问你话呢。&rdo;
他低下头,轻不可闻地说:&ldo;你还想让我继续练吗?&rdo;
罗娜静了静,说:&ldo;说实话,以前我没有想过你练体育以外的样子,好像你天生就该在体育场里。但这几天见你跟同学们在一起,说实话也不错。&rdo;
段宇成说:&ldo;是吗。&rdo;
罗娜说:&ldo;我们教练组也该反省,不该这么固执要求你转项。以前我爸跟我说过一句话。他说练田径的,就是一百个人练走九十九个,最后那个人上赛场。但并不是说前面九十九人就是失败的。每个人都在摸索自己的路,你这样的人在哪都不会差的。&rdo;她拍拍他的肩膀。&ldo;放轻松一点。最后拿一块金牌收官,也算是个圆满的句号。&rdo;
她长篇大论讲完,段宇成还是只说了句:&ldo;是吗。&rdo;
他离开宿舍楼,这回他没有跑,他缓缓走着。校园闷热躁动,树丛里传出各种小虫的声音,那是独属于夏夜的声音。
段宇成走到校园门口,人还是那么多人,或是嬉笑,或是玩乐。他路过门口的花坛,一种他叫不出名字的偌大花朵在灯光和月光的双重照she下呈现异常艳丽的色彩。
段宇成看了三秒,猛然转身。
他再次跑到罗娜门口,砰砰敲门。
罗娜打开门,段宇成因为一口气跑过来,呼吸有些急促。
她没有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,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料到。
或许是错觉,他觉得她眼眶泛红,眼底淡淡的一层,与那朵月下的花极其相似。
&ldo;你怎么‐‐&rdo;
不等她问话,段宇成的手死死拍在门上,他把门完全打开,趁着气势逼问她。
&ldo;你真这么想的吗?&rdo;
&ldo;什么?&rdo;
&ldo;你真是这样想的吗?你真肯让我走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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