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本书是哪本书?
宁海总管尚且有些混沌的脑袋转了一转,霎时清醒过来。
站起身应声,他往内殿里去,取了那本《崤山录》过来,双手呈给圣上后,便侍立在床边,随时等候吩咐。
&ldo;朕第一次见时,只觉她相貌生得好,&rdo;圣上似是想找个人说话,也不在意面前人身份,坐起身,将那本书翻开:&ldo;国色难掩,竟将后宫妃嫔都压下去了。&rdo;
宁海总管一个战栗,定在原地,一语不发。
圣上抬起头来,却没瞧他,只是将目光放在不知名的地方,继续道:&ldo;那时只觉她不俗,却也没生什么心思。&rdo;
宁海总管立在一边,仿佛是被人捏住了肺管子,几乎要喘不上气来,神色也是变幻不定。
&ldo;可是后来,见的多了,说了几回话,朕才觉得讶异,&rdo;圣上面上笑意淡淡:&ldo;世间竟有这样玲珑剔透的人,容貌举止,谈吐心性,样样合朕心意。&rdo;
&ldo;有时候朕都觉得,她是上天赐给朕的‐‐合该做朕的女人。&rdo;
将手中那本《崤山录》合上,圣上语气感慨,隐约温柔:&ldo;等见到她在这上头的批注,就更深信不疑了。&rdo;
&ldo;若非前缘深厚,何以竟同朕如此心意相通?&rdo;
听圣上不慌不忙的说完这席话,宁海总管再站不住,&ldo;扑通&rdo;一声跪倒在地,颤声道:&ldo;可是,可是……&rdo;
接连说了几个&ldo;可是&rdo;,宁海总管也没敢将那句到了嘴边儿的话说出来,只是目光急切,神情难掩焦躁。
&ldo;圣上,&rdo;他忽的叩头到地,断断续续道:&ldo;三……三思啊!&rdo;
&ldo;少装模作样,你跟随朕多年,竟看不出朕的心意?&rdo;圣上扫他一眼,淡漠道:&ldo;朕不信。&rdo;
宁海总管嘴唇动了动,想要说话,只是被圣上摆手制止了。
&ldo;朕知道你想说什么,无非是世间非议罢了,&rdo;圣上道:&ldo;朕不在乎,由得他去。&rdo;
&ldo;圣上,您不在乎,那位呢?&rdo;宁海总管苦苦劝道:&ldo;也不在乎吗?&rdo;
&ldo;她若愿意,朕又何必如此。&rdo;圣上听得一滞,一句说完,便久久不曾做声。
子夜已过,含元殿内灯火半歇,月色寂静,不闻一声。
圣上半靠在塌上,竟对着不远处豆灯上那星晕黄出神起来。
良久之后,那火苗猛地跳跃一下,&ldo;啪&rdo;的一声轻响,方才将他惊醒。
灯火将他的影子拉长,形单影只,孤零零的。
静谧之中,也只闻一声叹息。
&ldo;冤孽。&rdo;
那晚回宫之后,锦书虽说无碍,但心中终究有事,如何安心的了,饭量渐少,人也恹恹,没过几日,人便清减好些,弱不胜衣起来。
承安见她如此,自是心疼,不顾她劝说,请了太医来瞧。
然而锦书这是心病,药石无用,太医瞧过之后,也只说是心内郁结,五脏燥闷,开了两副药,嘱咐叫好生歇息,不要多思,便告退了。
承安听他说的含糊,反倒愈发忧心,见锦书无精打采的模样,坐立难安。
&ldo;到底是怎么了?&rdo;他坐在床边,旧话重提:&ldo;我哪里做的不好,惹你生气了?&rdo;
&ldo;说了无事,便是无事,&rdo;锦书被他近来一次次催问惹得心中烦躁,语气不觉重些:&ldo;你怎么这样啰嗦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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