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书缓缓近前,还没见礼,他便伸出手,示意她过去。
锦书心思略微安定几分,将手搁在圣上手心里,正待说话,他却手臂用力,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去了。
&ldo;夜里风重,你身子又不好,怎么还过来?&rdo;圣上怀里有淡淡酒香气,语气温和极了:&ldo;身边奴才也不懂事,竟不知道拦着。&rdo;
贤妃只知贵妃得宠,被圣上放在手心里宠,唯恐被风吹日晒,哪见过他这样温声细语说话,一时下颌收紧,暗恨起来。
相比之下,赵王倒是好些,轻轻碰一下贤妃,示意她不要失态。
贤妃瞟一眼跪在一侧的承安,见他虽神情如故,却也知心里必然比自己还难受,嘲讽一笑,算是宽慰。
&ldo;本来已经歇下的,&rdo;锦书眼睫微垂,道:&ldo;听说这里出了事,就过来看看。&rdo;
&ldo;哦,&rdo;圣上扶住她腰身,叫锦书整个贴在他怀里,淡淡应了一声,语气又低沉,又温柔:&ldo;不是为了他,才特意回来的?&rdo;
果然。
锦书心中一凛。
她都能看出来的事情,圣上执掌朝纲多年,如何会看不出。
只是她来的及时,还没有下决断罢了。
他这句话问出来,贤妃与赵王面色如常,眼底却有窃喜,承安面色无波无澜,唯有掩在衣袖下的手指轻颤,能看出他心中波动。
锦书不是没在别人注目下被圣上抱过,但还是不想叫承安瞧见自己同他亲近,顿了顿,方才凑到圣上面前去,低声道:&ldo;咱们换个地方说话,好吗?&rdo;
圣上如何看不出她心中所想,只是不欲叫她为难,到底允了,没理会另外几人,抱她往正殿内室去了。
&ldo;现在,可以说了吗?&rdo;他语气有些冷淡:&ldo;是为他,才特意过来的吗?&rdo;
锦书平静道:&ldo;我若说不是,圣上会信吗?&rdo;
圣上倏然一笑,摇摇头,道:&ldo;朕不信。&rdo;
锦书默然。
&ldo;你呢,&rdo;然而圣上却伸手过去,缓缓挑起她下颌,叫她直视自己:&ldo;你信朕吗?&rdo;
如果相信,她就不会过来了。
锦书眼睫微动,嘴唇微颤,却没说话。
&ldo;哦,&rdo;于是圣上道:&ldo;你也不信朕。&rdo;
&ldo;圣上,我尚且能看出他是被冤,我不信你看不出,&rdo;锦书平视他眼睛,道:&ldo;你我已经如此,何必再理会他?&rdo;
&ldo;……好像一直以来,都是你在理会他。&rdo;圣上微微笑道:&ldo;一有个风吹草动,就忙不迭为他求情,怎么,这样牵肠挂肚?&rdo;
男人的嫉妒与占有欲,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,在他完全有能力施展自己的报复时,锦书不想同他硬碰。
&ldo;圣上,&rdo;她拉住他衣袖,温声恳求道:&ldo;这事本就同他无关,何必牵连?叫他走吧,离开长安,离我们远远的,去天南也好,去地北也好,眼不见心不烦,好不好?&rdo;
她神情这样恳切,然而他却不为所动,只淡淡的看着她,直到她心口发凉,手指松动,将他衣袖放开。
圣上垂眸看她,觉得自己心底似乎破了一个洞,冷风呼啸着灌入,叫他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&ldo;知道吗,&rdo;如此静默半晌,他方才道:&ldo;朕原本告诉自己,倘若你今晚不过来,待到明日,便叫他走,像你说的那样,叫他走的远远的,你我与他,此生再也不见。&rdo;
&ldo;可惜,&rdo;他声音有些淡,又有些凉,像是冬日里湖泊上结的薄薄一层冰:&ldo;你不信朕。&rdo;
锦书疲惫的合上眼,没有言语。
&ldo;朕待你如何,你不是不知道,有时候,朕情愿委屈自己,也不委屈你,&rdo;圣上定定看着她,一字一顿:&ldo;你是死人,是石头,一分一毫都感觉不到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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