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牧野很快就将考卷分发下去,按照名单将盒子内的糖果奖给应得的孩子,叮嘱她们散学路上不要逗留,这才从盒子里捏了一把糖果,走到许朝歌跟前,掌心向上,将手中的糖果呈到她面前。“给。”许朝歌疑惑道:“为何给我?”“是奖给你的。”“为什么奖给我?”祁牧野拉过许朝歌的手,将手中的糖果尽数转移到许朝歌手中,紧紧包裹住:“因为你好好地等我下课而奖励给你。”一旁的谢宜宁羞得转过了身。许朝歌默然将手中的糖果收好,待与谢宜宁分别才开口道:“哪有你这般不公正的先生?人家答对九成才得一个奖励,我什么都不用做却得了这么多。”祁牧野十分自然地接下去:“我给我家夫人买糖需要什么理由?”她拉着许朝歌,强行让对方挽着自己,“况且,谁说你什么都没有做?这么多年你付出了什么我都清楚,我若一点表示都没有,岂不是让夫人受委屈了?”许朝歌羞恼地拍打着祁牧野的肩膀:“都说了,现在……”“马上。”祁牧野立马接下去,“我不会让夫人久等,此生,我会好好对待夫人,像今日这样的甜蜜,往后每天都能有。”她看着许朝歌愈渐红润的耳垂,玩心大起,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问道:“夫人可是害羞了?”许朝歌咬着下唇斜了她一眼,抽出挽着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去。夫人这个称呼,许朝歌自然是乐意听见的,只是她们两个还未成亲,总是觉得差了一点。祁牧野从小就教许朝歌礼节,关于这些许朝歌自然是在意的。她心知祁牧野终会娶她,也知道所谓的称呼不差那么一天两天,但她仍想对两人的终身大事保有一定的仪式感。大婚当日才可以唤对方夫君,许朝歌一直这样告诫自己。所以纵使她在旁人面前是如何将祁牧野当作自己的夫君,她也从未当面喊祁牧野夫君。她偏头看向身后信步而行的那人,内心羞愤,这人明知自己羞于听到那两个字眼,偏要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以这般暧昧的语气说出,真是太坏了!偏偏那人做了坏事,自己却是落荒而逃的那个,一口气堵在许朝歌的喉咙里,她放慢脚步,在身后那人跟上时猛地一转身,踢了她一脚,这才出了气继续前行。只是行进的速度不似之前,倒像是刻意等那人跟上,再由那人欠欠地笑着牵起自己的手。这大概就是认定了那个人的下场吧。昵称:85|祁牧野跟在后面憋了好一阵的笑,待自己缓过去,才快步追上去,拉住许朝歌,带着笑意道:“有趣。”许朝歌转过头,疑惑:“什么有趣?”祁牧野抿着嘴,压住蠢蠢欲动的嘴角,努力不去看许朝歌。“你这样闹脾气有趣,你儿时也会与我这般置气。”“哦?”许朝歌挣脱祁牧野,将手抱在胸前,狠狠的斜了身旁那人一眼,“既然觉得有趣,我便满足你的心愿。”“不可不可。”祁牧野慌忙拉住许朝歌,“玩笑话罢了,你怎么还当真了?往后你也不许这样逗我。”许朝歌没有挣扎,就这样任身旁那人牵着自己的手。虽说是闹脾气,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的拉扯,反而是身心舒畅,看那人为自己的态度焦急,听那人一遍遍哄着自己。这人焦急的模样总是那般可爱。路过那座拱桥,祁牧野抬手一指:“今年除夕我们也在这看烟花,如何?”许朝歌仰着下巴,带着些许傲娇:“可以考虑。”祁牧野轻笑一声,微微弯腰,换了个说辞温柔道:“今年除夕,我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赏烟花吗?”“夫人。”在许朝歌看向她的时候,祁牧野又使坏地加了一句。许朝歌咬着唇角瞪了她一眼,使了劲欲挣开祁牧野的手,却被祁牧野牢牢握在手中。“不要生气,我就逗你玩呢!过几日我就跟白姨商量我们成亲的事宜,今年,我就娶你。”她轻轻拉着许朝歌的手指,“那时候,你总愿意让我喊你夫人了吧?”许朝歌看向一边,清清嗓子:“你要喊就喊,我又能奈你何?”祁牧野笑而不语,许朝歌一直惯着她,她一直都知道。她看向许朝歌刻意偏过去的侧脸,在心里暗自思忖着,既然朝歌不喜欢,那她在大婚之前便不再叫那个称谓好了,反正今年总会结婚,也不差那点时间。“朝歌,这个月月休我就去找白姨,你觉得如……”最后一个何字还未说出口,两人便被身后的一声闷响吸引了注意。河边一个妇女抱着头尖叫着,低头看着水中挣扎的身影,手足无措,大脑反应过来后嘶喊着寻求行人的帮助。祁牧野还未反应过来,许朝歌就挣开她的手只身跳入水中。事发突然,祁牧野的头脑无法从有人落水到许朝歌松开她跳水救人中反应过来。她站在原地怔愣几秒,下意识地抓着石栏向河中看去。河边在短时间内聚集了大批行人,他们看着落水的两人交头接耳,指指点点,或是抱着手,或是踮着脚,脸上的担忧不比落水孩童的母亲逊色,但真正跳水救人的,只有许朝歌一人。下了场大雨,河流湍急,落水的孩童在水中张着双手不断挣扎。他不时淹没在水中,不消一会儿,又探出头来仰着脸急切地攫取氧气。许朝歌逆流而上,竭力克服水流的冲击,朝孩子游去。这一阵子一直在劳累,今天又两地奔波,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,许朝歌跳水的时候也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。面对湍急的水流,许朝歌显得有些体力不支,她游动的速度越来越慢,衣衫紧紧贴着肌肤,在浑黄色的河流中显得格外渺小而无力。祁牧野这才意识到眼中这身影属于许朝歌,她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,再度弯腰将身子探过石桥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朝歌——”石桥上也聚集了大批行人。人类永远是八卦的群体,他们只需瞧一眼就了解了事情的大致情况,但事件的结局走向依旧吊着他们的心脏,他们如祁牧野那般焦急地将身子探过石栏,碰碰祁牧野的肩膀问上几句:“那是何人?”“她可会游泳?”“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忍心让这么一个女子下去救?”祁牧野心情焦躁,无暇顾及旁人的问询,眼见的许朝歌不断靠近落水的孩子,她挤开推搡的人群,朝河边跑去。河中的两人顺着水流不断往下游漂去,站在河边观望的人群竟也顺着水流的速度往下挪动。这场面看着既壮观,而又荒诞。在许朝歌圈住孩子的脖子时,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,孩子的母亲抱着一旁的行人掩面而泣,擦去喜悦的泪水看着自己的孩儿不断靠近自己。直至此刻,周围的观客才开始变得热情,大家互相接力,蹲着身子努力去够河边的孩子。河水实在是湍急,以许朝歌的体力难以在一处长留,她咬着牙,努力将手中的孩子往更高处举。“朝歌!”祁牧野顺着人流不断往下游挪动。此刻她不再担忧孩童的安危,她只在乎许朝歌的感受,她只想把许朝歌从一切危险的环境中拉出来。许朝歌紧闭着双眼,挤出眼角的水渍以看清岸边焦急的那人。她腾出一只手,竭力摆出一个不成型的“ok”,尽量让那个没有安全感的爱人放下心来。孩子上岸的那一刻,人群中再次爆发一阵叫好声,人们鼓着掌,庆祝一条年轻的生命死里逃生。孩子的母亲紧紧抱着湿漉漉的孩子,以充实的拥抱缓解刚才的后怕。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男人,他浓眉广颡,身材魁梧,气势汹汹地走到母子身边,二话不说给了女子一个巴掌,扯开相拥的两人,在孩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,骂了几声,推着两人走出人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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