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明正说:&ldo;我知道你在图书馆,想你也许没带伞。&rdo;
如此体贴,让灵素满心感激,对许明正嫣然一笑。少年脸上一热,急忙别过脸,催促司机开车。
车开到小区外就停住了。许明正帮灵素提着书包,送她回家。他对这一带也并不陌生。这两年多来,他不知在这条狭长且不算整洁的小路走了多少回。每次都把灵素送到楼下,将书包递回她手上,然后看她转身消失在y暗的楼道里。
沈灵素从来没有邀请过他到家里一坐。
他曾好奇地问过:&ldo;你家里都有些什么?&rdo;
灵素笑着答:&ldo;蜘蛛、老鼠、蛇和蝙蝠,还有蜡烛和水晶球。家母的亡魂流连不去,会忽然从壁橱里飘出来。&rdo;
许明正只觉得她风趣幽默。
母亲从厨房里转了出来,似笑非笑地问灵素:&ldo;又是小许送你回来的?&rdo;
&ldo;他把我从图书馆接了回来。&rdo;灵素说。
&ldo;妹妹怎么样了?&rdo;
灵素长长叹口气,把饭盒放到桌上,&ldo;我说漏了嘴,又给她教导一番。&rdo;
&ldo;她看不到,你何必计较?&rdo;
&ldo;当初外婆去世后,逗留了多久?&rdo;
&ldo;那时候我已经成年,她走得毫无牵挂。&rdo;
&ldo;你没有再看到她?&rdo;
&ldo;啊,她回来过,跟我说我会遇到命中克星。&rdo;母亲笑起来。
&ldo;很显然你没有听她的。&rdo;
&ldo;既然是命中的,自然逃脱不掉,只有坦然面对了。&rdo;母亲的声音充满慈爱。
灵素皱着眉头,&ldo;我有时候在想,是不是我错了。也许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不存在的,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出自我的臆想。我一直生活在我构造的世界里,幻想自己天赋异秉,能力超常,以此来弥补我的孤单寂寞。&rdo;
母亲深深注视她,她知道女儿何其寂寞。
母亲说:&ldo;我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,坚持说你有一个穿着蓝色有熊猫图案毛衣的小朋友。你管他叫小杰,你们可以在沙堆里玩一个下午,搭城堡。他还帮你从老师办公室里偷偷拿出被上课没收的小人书。&rdo;
灵素有些感慨地笑了。
那是她第一个朋友,虽然除了她和母亲以外,没人看得见他。小杰帮她偷拿出了小同学被没收的小人书,她还给那同学时被老师抓个正着。老师当然不可能相信她的话,她们都没有看到她描述的那个小男孩。灵素那时急得哭,指着角落说,他就在那里啊,就在那里啊!却把老师们吓出一身冷汗,立刻叫母亲把她接了回去。
从那以后老师便不再宠爱她,小朋友们也受家长嘱咐,不再与她玩耍。
那是灵素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异能会带来负面影响,她几乎是从那时起开始孤单一人。
到了读小学的时候,灵素在学校体育仓库认识一个小女孩。当然,也只有她一人看得到那个她。她对大人说这个女孩子是被一个叔叔欺负然后掐死的,就埋在屋后的夹竹桃下。于是警察来了,记者来了……然后她在放学路上遭到罪犯派来的人的恐吓,母亲立刻给她办理了转学。
那一次灵素彻底学乖,不到紧要关头一律守口如瓶。
母亲叹气:&ldo;到现在,你还是向往成为普通人?&rdo;
灵素不说话。屋里实在是闷热,她起身打开窗户,一阵凉风夹杂着细细雨丝飘了进来。
附近有家人在责骂孩子,阵阵哭声传来。
灵素同母亲说:&ldo;今天在图书馆遇到一个女孩子,是缚地灵。失去许多记忆,又无法超生。我想帮她。&rdo;
母亲冷哼一声,&ldo;gān嘛满世界做好事?&rdo;
&ldo;大家都是女人。&rdo;灵素语气老气横秋。
母亲无奈,&ldo;我有不好预感,女儿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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