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殿下,&rdo;回府之后,心腹便往他书房去,低声道:&ldo;您不在的这些日子,一直都是何公等几个老臣把持朝政,他们都是圣上心腹,咱们的人手里虽然捏有军权,但若想要抗衡,却也很难。&rdo;
承安在外多年,总会结下几分香火情,然而时间太短,真正想要将其结成一张网,却还有些困难。
承安没想过造反,也没想过改朝换代,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将一切都交出去,两手空空,坐上赌桌。
到了这种关头,他手里总要捏点什么,才能安心。
&ldo;没关系,&rdo;承安缓缓笑道:&ldo;我自有分寸。&rdo;
心腹先是一怔,随即明白他大概是在哪儿另外得了消息,也不追问,只是道:&ldo;阮姑娘前几日透了消息来,归德大将军近来有客,只是掩在私下,只怕长安即将有变。&rdo;
承安点头道:&ldo;知道了。&rdo;
阮玉澄的心思,心腹也知道几分,在他看来,阮氏出身虽做不得王妃,但这样一个足够聪慧,关键时刻又能派上用场的女人,最好还是叫楚王收用,给个名分为妙。
至于将来成事,阮氏是否会殃及后院,生子之后便伸手往正事上去,就更加简单了,一条白绫一杯毒酒,哪一个收拾不得?
只可惜,楚王没这个打算。
叫他和其余人谋划,只凭楚王妃的名头,就足以为他们拉到一个强有力的援奥,然而楚王不愿,他们这些门客,也不好自作主张。
锦书往内殿去时,便见里头只圣上一人在,对着面前奏疏,径自出神。
许是没有烛火之故,他面上添了淡淡一层苍白,隐约憔悴,唯有一双眼睛依旧犀利,不减锋芒。
&ldo;怜怜,&rdo;听见她脚步声,他道:&ldo;你来了。&rdo;
&ldo;七郎晚膳用得少,我可不得来看看?&rdo;锦书到他面前去,打开手中食盒,取了宵夜出来:&ldo;近来总是这样,一忙起来,就顾不上身体。&rdo;
&ldo;罢了,&rdo;圣上接过筷子,略微用了些,便重新搁下,语气感伤:&ldo;朕实在是用不下。&rdo;
锦书手一滞,还没说话,鼻子便先一步酸了。
&ldo;怜怜,&rdo;圣上将她抱住,叫她坐在自己怀里,像是他们尴尬相遇时那样:&ldo;你都知道的,是不是?&rdo;
锦书靠在他依旧温暖的怀里,没有做声。
&ldo;明天,叫姚轩和姚昭进宫一趟吧,&rdo;圣上手指温柔的拂过她面颊,道:&ldo;朕有些话,想亲自吩咐。&rdo;
锦书合上眼,不叫眼泪流下:&ldo;好。&rdo;
几年时间过去,姚轩与姚昭早就褪下昔年青涩,前者渊渟岳峙,气度沉稳,后者意气风发,年岁正佳。
被内侍引着入宫,见过锦书后,便一道往内殿去拜见圣上。
&ldo;承熙还太小,朕总觉得不安心,&rdo;将其余人遣退,圣上道:&ldo;他是太子,倘若朕有万一,必然要叫他继位,然而何公这些老臣年迈,支撑不了几年,你们是他嫡亲舅舅,自家人,最靠得住。&rdo;
这几句话中不祥之意太重,一时之间,姚轩兄弟二人都不敢做声。
毕竟,他们是真正的外戚。
王莽谦恭未篡时,无论说什么,都没办法抵消因出身而带来的疑虑。
再者,他们是新贵权臣,然而毕竟年岁在这儿,说几句话还行,想要主持大局,怕是很难。
并不是他们不愿为太子出力,而是有些事情,非得要资历才能办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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